明明今天是自己的十七岁生日来着。
不对,还没过零点,严格意义上不算十七岁。
仔细想想, 自己的这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十六岁当真是过得充满曲折。
先是为了多活一段时间反复重生,才勉强完成了死亡接力。
可终于从手术台上活下来后,叶君生又像一把达摩克斯剑一样一直悬在自己脑袋顶上。
那个脑海里尖锐的声音反复告诉自己,只要还有他在,你还是会死。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或许已经没有十年后了, 自己一顿操作直接快进到人生尽头。
也许把自己放在各种重生的主角里,也是最逊的那个了吧。
重生的好处什么钱啊名啊时代潮流啊一点没沾,奔波折腾的苦倒是半点没少吃。
可非要说起来,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 还是在庄州, 好像自己大多数时候是还是开心的。
什么临死前的走马灯啊。
想睡觉。
不行不行, 要是多坚持一下, 说不定天亮了还能有上班的人来救自己呢。
夜间的风在没有楼宇阻拦的海平面上嚣张肆虐。
连这个被沉重铁钩吊起来的四面漏风的木笼都被吹得大幅摇晃了起来。
先是头顶隐隐传来电机驱动的声音, 可没等蒲千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下一秒一种源于最原始的失重感的恐惧像是针一般扎在他的头皮上。
不等他缓过神,来自海面的冲击感差点让他没接上下一口气。
寒冷腥咸的海水呛入口鼻, 刺得他鼻腔和眼窝发酸。
由几根组成笼部的木棍在这种冲击之下断裂成了碎屑,被海浪卷得不知去了哪里。
蒲千阳抓住机会从这个缝隙里探出头去了才把自己的头部抬到了水面之上,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因为笼子本身体积不大,他才能在上下起伏的海水中借住手臂和双腿的摆动勉强保持平衡。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的海面还算平静, 要是后边浪头大起来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连带着笼子被冲成个倒悬的姿势,那可就彻底宣告死亡了啊。
蒲千阳试着从这个孔隙中依次抽出左右两边的手臂, 随后两侧同时使劲想把自己拔出来。
可偏偏自己的胯骨被两边残余的木板卡住了。
蒲千阳想换个角度再尝试一次,可但凡他稍一泄劲儿,这木笼就会朝着短边歪斜过去——
另一边,乘着摩托艇的叶君生和祝云宵已经来到了距离蒲千阳大概十米的位置。
叶君生熄灭了发动机,任由摩托艇凭借着惯性往前漂。见距离差不多了,祝云宵踩着摩托艇的边缘就要跳下水,却被叶君生一把拽住了衣服后领。
“你不会就想这样跳下去吧?殉情?”叶君生先是反问了一句,随后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就我的个人的经验来说,首先要保证救人的人的安全。”
他一边嘴上这么说,另一边快速用绳索在祝云宵的腰间绑了个结,随后有扔给他一件救生衣,“现在去吧,至少我能把你俩活着拖走。”
快速穿好救生衣的祝云宵一跃落入海中,向蒲千阳游过去——
经过与这个破损木笼的几番争斗,蒲千阳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和力气都在快速地流失。
要是还不行,恐怕自己就真的要……
“抓紧我。”
突然祝云宵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
蒲千阳下意识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了手。
然后他整个人就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祝云宵张开五指抚在蒲千阳脑后,将蒲千阳的脸紧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