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拿去找人分辨一下此香,嫂嫂要怎么解释。”
陆乘书淡淡道。
清风皎月下,陆乘书颀长的影子在月色下拉长,冷清的脸上似有嘲弄。
宋远杳看得恼火,又碍于他手中的佩剑,温声道:“小叔,你莫要多疑。”
“香炉里的香料都是奴仆一早备好,若是真的出了岔子,也是他们粗心大意,跟我无关。”
她将罪责推卸到奴仆身上,理所当然看向他。
陆乘书头一次遇到这般蠢笨的女人。他拧着眉头,手腕一抖,将剑身上的香灰抖落,随即拿出帕子擦剑。
“小叔你不信我?”
见他一言不发,自顾自擦剑,宋远杳先是不安,又见他难缠,想到今日诡计无望,心中泄气。
陆乘书收回佩剑,冷声道,“嫂嫂可认识赵掌柜。赵天明。”
宋远杳蹙眉,“他不是管绸缎庄生意的赵掌柜吗?”
“他一月前被兄长赶出明玉庄,可嫂嫂不是说兄长没有回来过吗?”
陆乘书说罢,审视宋远杳的目光如鹰犬,疾风吹起地面残留香灰,掠起他的衣摆,
宋远杳心虚,手指缠着绢帕,眉眼上扬,“你兄长经商,长年不归家,我哪里知晓这些琐碎杂事。如今风流债找上了门,我成天都在忧心,想着万一他回来了,为了那女子要休妻,那我可怎么办啊!”
她掐住掌心的肉,哭得梨花带雨,想了想平生委屈的事。
腊月寒冬,她母亲早亡,父亲嗜赌,要将她卖个好价格,要不是她留了一手,跑出家,攀上陆乘雪,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然她早落得几两银子就能发卖的苦日子。
宋远杳回忆往昔,眼尾后红了一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泣不成声,“我的夫君忙于生生意,我一人守着东院,这些年,我还得惨遭非议,从未抱怨。如今小叔回家,又把我当犯人一样审问,把我置于何地。”
她悲从心中来,转身跑回厢房,大力阖上门,屋檐下的六角灯颤动了几下。
陆乘书隔着一扇门,能听到她聒噪的哭声。
他本想今夜质问下去,到来头,变成她哭着回厢房。
陆乘书皱眉,只能暂时回去,可走之前看了一眼香炉,他神色不定,从衣袖里翻出帕子,取了一撮香灰,大步离去。
少顷,厢房门被推开,宋远杳红肿着眼,探出头,见到人走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不解风情的呆子。”
她推开门,将眼尾的泪擦掉,而后吩咐下人将香炉挪走。
在他们搬运时,宋远杳发觉香炉里的香灰有一块缺了。
“难道是陆乘书取走了香灰?”
宋远杳忧虑一瞬,随后不屑一顾,“取走了的话,我到时候不承认就好了。“
可话是这么说,宋远杳还是对于陆乘书有了忌惮。
下药一计不成,她再想其他的办法。
宋远杳不信邪,还去寺庙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顺道去见了见陆乘雪的牌位。
之前,她将陆乘雪好生安葬后,在行云寺庙为他立了长生牌。
今日来时,她换了一套素净的衣裳。寺庙内,香火鼎盛,宋远杳上了两三炷香,祈求佛祖,让她金玉满堂,荣华富贵。
宋远杳诚心诚意上完最后一炷香后,加上一句。
“愿佛祖保佑陆乘雪,来世无忧无虑。”
她对陆乘雪没有多大夫妻情分,毕竟男人愿意娶她,也是她算计来的。
算计来的婚事,谁能保证,会不会东窗事发。
几年前,宋远杳为了活下去,兜兜转转,进入一名掌管礼乐的官员家中,成为了专门宴客献礼的舞娘。
她初次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