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张恺骑着一匹白色大驹,他身后还有两个小兵举着火把和他一起开路,为身后两马并驾拉着的马车照亮引路。马车后面只跟了四个人同样也是举着火把在后断路。
陆乘书贵为太子,还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地在半夜逃亡。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来晋州之前他虽然知道此行会有阻碍,但可没想到会沦落的如此狼狈,害他的人胆子可真不小。
虽然陆乘书是当朝太子,母族也显赫,但贵妃和晋王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皇帝偏爱贵妃和晋王,而陆乘书是嫡长子又已经被册封了太子名正言顺,这几年来双方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贵妃和晋王无法将他从太子之位拉下来,他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太子之位能坐稳。
直到两个月前,有文官奏晋州近日有人私挖铁矿和盐矿。
晋州是晋王的封地,按照礼制晋王成年后应该前往封地不得留在京城,然而皇帝疼爱晋王,贵妃也舍不得晋王离开。
看到宠妃泪眼朦胧,爱子一脸不舍,皇帝心软了,大手一挥让晋王破例留在了京城。
但这并不意味着晋王对自己的封地就没有实际的掌控权,这次晋州出现有人私挖铁矿盐矿,幕后没有晋王参与在其中,陆乘书是不信的。
听到有人奏晋州之事,晋王当场表示震惊且大为气愤,并请命想要亲自来晋州彻查此事。
然而一向对爱子有求必应的皇帝在面对晋王的请命时沉默了。煮饭的香味在不大的茅草屋里弥漫开来,陆乘书算准了时间差不多了便放下了书,果然看到阿杳端着两个饭碗过来。
为了方便陆乘书在床上吃饭,阿杳将吃饭的饭桌挪到了床边,将两碗饭放在桌子上。带鸡蛋的那碗是陆乘书的,只有咸肉的是阿杳的。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陆乘书已经摸清了阿杳的生活的习惯。虽然生活贫苦拮据但是很有规律性,每天都在一样的时间醒来、离开,又回来。
饶是如此,陆乘书看到已经吃了六天的咸肉拌饭后表情还是略微有些失控。
“我给你的那些金子,你究竟换了多少钱?”陆乘书拿起筷子,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嗯……王叔说换了十两银子,然后去掉买的咸肉和鸡蛋还剩五两。”阿杳吃了一口饭,想了想道。
陆乘书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也知道阿杳是被人骗了——一两黄金能换二十两白银,他给阿杳的那些金子换个二十两不成问题。
而且五两银子就买了那么些玩意,这晋城的物价是疯了吗。
但陆乘书什么都没说,如今赶紧养好伤想办法回去才是正经。至于阿杳是否被骗,和他有什么关系。
同前几天一样,陆乘书勉强将米饭吃完了,至于咸肉只动了些许。
阿杳看到被陆乘书剩下的咸肉觉得有些可惜:“你不吃了吗?这些都是你花了钱的。”
陆乘书听到这话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小姑娘说这句话可不是因为关心他,言下之意是就算他不吃,她也不会同他少算钱。
贪财的乡野村妇,这是陆乘书对阿杳的印象。
早在阿杳救下陆乘书的那一天就和他说好了:救他是一个价钱,他日常里的吃喝用度则是另算的。
“不必了。”陆乘书摇摇头。
阿杳看他如此也不强求,便将咸肉放进锅里煮去盐分给飞飞当狗粮。
阿杳心里也明白陆乘书这是吃不惯腌制过的肉,但是她无法去集市上买东西,也不好意思麻烦王叔每日帮她带东西。
“你身上有伤,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阿杳心地纯良,陆乘书越是没说什么她心里越是有些愧疚,“我明天不采药了,去山里给你打只兔子回来吧。”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