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犹豫了一瞬,还是刻意避开,去夹了别的菜。
“为何没同张贵妃诉委屈?”陆乘书问。
陆宋远杳没有说话,只闷闷地摇了摇头。午夜的狂风用力拍着门窗,陆宋远杳被一声炸雷惊醒,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阿翁!”
而后,她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捂住嘴,用被子将身体紧紧裹住,不安地看了眼寝屋的帘子。
狂风卷杂着暴雨的声音,让她无法判断那一声惊呼可有传入陆乘书耳中,可她也顾不得多想,暴雨带来的恐惧,让她瑟瑟发抖,整张脸白的渗人。
阿翁就是死在了这样的雨夜。
那晚雷声轰鸣,暴雨倾盆,她不知那晚为何心会如此慌张,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掌,用力捏在她的心脏上,让她有种难忍的痛,她提着一盏小灯,去敲阿翁的门。
阿翁向来眠浅,这般吵闹的动静,他不可能听不见,可任凭她如何喊,门还是纹丝不动。
被风捎进屋檐下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陆宋远杳也不知那晚是从何处得来的力气,用力撞开了门,却看到奄奄一息的阿翁,倒在榻边。
她扑跪在阿翁身前,颤抖着想要帮他诊脉,却见昏暗中,阿翁一把拉住她的手,用那颤抖的声音道:“宋远杳……莫问、莫念、莫究……道法自然,翁翁此番……命也……”
话音落下,他合了双眼,手上的力度也瞬间散去。
从那晚之后,每至雷雨交加的夜里,她便无法安眠,会控制不住地颤抖,仿佛又一次看到阿翁在她怀中合眼,感受到阿翁忽然松开的手……
“那为何不与太子说?”陆乘书又问,还是没有得到陆宋远杳的回应。
“为何不说?”陆乘书搁下碗筷,彻底看向她,“你若说了,他们定会为你做主。”
陆宋远杳轻道:“夫妻之间的事,何故牵扯旁人。”
“夫妻?”陆乘书抬手便捏住了她的筷子,一把将筷子抽出,拍在桌上,“陆宋远杳,你太抬举自己了。”
陆宋远杳没有气恼,拿起帕子擦拭唇角,随后起身站在陆乘书身侧,她轻匀了气息,开始为陆乘书布菜。
陆乘书看不出神色,只眉眼间阴郁更重,片刻后,他低低笑了,“陆宋远杳,我给了你机会的。”
他去东宫的路上,走得那样慢,便是在给她与陆濬倒委屈的机会,可当他来到园中,却看见他们坐在水榭,旁若无人般谈笑风生。
既是如此,那便不要怪他。
午膳后陆乘书又带着长随外出,陆宋远杳累得眼睛快要睁不开,小憩的时辰比往常都久,日头快要落山才醒。
采苓递来一封请帖,是万寿宫主半月后要在府中举办菊花宴。
陆宋远杳性子内敛,不太喜欢去这样需要应酬社交的场合,可万寿公主乃今上最宠爱的女儿,又贴地下了请帖给她,她若不去,又会驳了万寿公主的面子,思来想去,还是得去。
若真要去,通常参加赏花宴的小娘子们还会互相赠礼。
春乏秋困,陆宋远杳想要做几个香囊,里面放些提神之物,倒能显出心意。
白芨妥帖,特意拿来上好的金丝线,这般也能给陆宋远杳撑起脸面,不至于被那群贵女看低。
陆宋远杳向来注重养生,若在从前,天色一暗,她就会给陆濬施针,待结束后,便会回到房中歇下。
此刻入夜,她也是如此,洗漱后换了身舒适的衣裳,披着薄衫,还在绣那香囊,白日里虽然白芨和采苓都在帮忙,但她始终觉得,既然是要赠予别人,还是得自己动手,这样才诚心。
安静的院里传来响动,她知道是陆乘书回来了,收拾了桌上针线,又去取被褥,却被陆乘书派人喊去了净房。
净房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