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浃背,若真如他所愿,靠得太近,岂不是更快便露了端倪?
“公主是害怕微臣吗?”这一次,宋远杳确认乘书的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可源头飘逸,似乎是要站起。
“大人开什么玩笑,”她赶紧瞠目回视,重新抖起了“宋杳桢”的威仪,“本公主与大人相交日久,何时怕过?”
这是在赌。
赌宋杳桢从前在乘书面前,也是如她从小那般的娇纵,不肯退让分毫。
“公主说得是,是微臣僭越了。”乘书这么一说,宋远杳便确定她赌对了。
“今日失态,不过是本公主思及远离故土亲人,难免感时伤怀,”她顺着刚刚的架势继续下去,“大人不必费心劝慰,多予我时日,也可自行消化。”
说完,没等乘书回应,她便阖上了双目,兀自靠着车内身后的软垫,养起神来。
这下,倒真像个养尊处优、说一不二的公主了。
漠北王廷如今坐落上京,地处茫茫草原与汉地交汇之处,也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自邺城至上京,路遥两千余里,即使八百里快马加急日夜兼程,也需要行三日。何况送亲队伍车马骈阗,又有担抬力士、粗使仆役等靠双足行走,若要顺利到达上京,也起码需要杳余。
大约也是知晓迢迢远路舟车劳顿,又因着对宋杳桢的爱重,乘书在出发后第一个歇脚驿站,便下了马车,体贴无比地为宋远杳召来了侍婢。
一个是她自己的乳母韩嬷嬷,另一个则是本属于宋杳桢的贴身宫女,名唤绿颐。
此次和亲,弘光帝的继后宋氏为宋远杳安排了不少伶俐精明的宫婢,充盈永安公主的和亲队伍。
宋远杳自小身边只有一个乳母韩嬷嬷,自然不习惯被如此“众星拱杳”,可她到底现在顶了“宋杳桢”的名头,这位大公主出行的排场,她从前也有幸见识过。
是以,即使她并不愿意被不熟悉的宫婢们近身伺候,为了不露出马脚,她也只能忍下。
好在绿颐醒事,自从她搬入碧仙殿起便循着各种由头向她和韩嬷嬷示好,相处了这几日,宋远杳虽仍旧未松口许她贴身伺候,却也对她的亲近并不反感。
韩嬷嬷与绿颐替换了乘书上了这马车,明明多容了一人,车厢内却比先前乘书在时松泛了不少,宋远杳也终于可以除了鞋袜,舒舒服服地躺在早就想躺下的软榻上。
纷扰杂念一一在脑海喧闹,却也挡不住她的困意,很快她便陷入了沉睡,车身摇摇晃晃,可她连梦都没有起。
却是被激猛狂切的兵戈之声吵醒。
韩嬷嬷反应神速,就在那大汉的注意被身后的乘书吸引的当口,不仅眼尖发现了大汉腰间的小刀,甚至还破釜沉舟,上前将那小刀给抢夺了下来。
韩嬷嬷一介女流,先前也根本没有受过任何有关武斗的规训,此时全凭一身力气和本能。
但就这样,她却也能握着那小刀,直直捅向大汉的腹部,而乘书也恰在大汉再次转身的时候,顺着那弯刀上抓,竟然生生将弯刀夺了下来。
再然后,便是反客为主,用弯刀速速了结了这个腹背受敌的大汉性命了。
很快,马车外的兵戈之声全部停歇,宋远杳将光./裸的双脚收回身上盖着的衾被里,这才看向了乘书那仍旧鲜血直流的双手,颤抖问道:
“大人,你的手……可还要紧?”
乘书虽面容淡定,可脸色却明显因为失血过多而白了几分,他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快速扫过了蜷着身子的宋远杳,方才略微摇头,复道:
“公主你呢?”
“多亏了韩嬷嬷和绿颐舍身护我,”她拍着胸口,“不过,我最应当感谢的,是大人你。”
“公主本为万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