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捏住那团抹布, 水滴经过骨节分明的手指。
“是。”
闻奚忽然嘴角一扬,心情变得很好:“知道了。路上过来很远吧?”
陆见深却不答:“你说,你在等我。”
“对,我好像是在等一个人, ”闻奚语气散漫, “应该就是你了。我们之前认识?”
“认识。”
“很熟吗?我怎么没印象。”
陆见深的眉心微蹙, 又听闻奚说:“噢对,我知道了。我本来应该和他们一起去找你的。但是他们出了事。”
闻奚说出了今天在医疗站看见的那三个名字。果然, 陆见深的眼神变了。
“他们在哪儿?”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反正你都回来了,不急这一时。”闻奚打了个哈欠,从衣柜中翻出一卷草席扔给陆见深。自己反身熄灯,往狭窄的行军床上一倒。
他在黑暗中半眯着眼睛,听见那人铺开草席的动作利落,还顺便关紧了窗。但对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沉默的目光压得闻奚眼皮都重了。
等闻奚终于不耐烦的时候,陆见深才挪开视线。
这一晚,闻奚睡得很沉。
次日一早,闻奚是被外面的声响吵醒的。
条件反射的警觉让他立刻打开屋门。只见昨夜的不速之客站在客厅中央,面对着忽然大哭的小女孩显得手足无措。
黎湘抱着一篮面包,笑容中带着惊讶:“小奚,这是……?”
“我一个朋友,”闻奚揉了一把闻藻的脑袋,“他才从外面回来。”
闻藻不再哭了,抓着闻奚的裤腿,泪眼朦胧地打量起陌生人,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是不是不会说话?”
闻奚朝她使了个眼神。闻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陆见深的目光越发同情。
闻骁烽对陆见深倒是很好奇,一起吃早餐时问了许多问题。但这个远道而来的年轻人却只是简略的回答“是”或“否”。
闻骁烽不太满意,却一想这都是年轻人的朋友,有些古怪是很正常的。
“吃你的开心果可颂,”黎湘瞪他一眼,“这是小奚的朋友。”
黎湘说话时侧过头,目光经过尚未关紧的房门,一截被子搭在床边,于是“朋友”二字被压得重了些。
早饭后,闻奚才想起来今天不用自己值班,是个休息日。于是他决定带陆见深去医疗站看看。
阳光照样洒满街巷。闻奚回过头时,正看见拂动的树影遮住陆见深的半张脸,仿佛让凝固的冷淡也变得舒展。
闻奚的心情不错,哼着歌儿和路遇的同事打招呼。
医疗站今天忽然有些拥挤,好在存在透明舱的地方是在不起眼的位置。
“就是这儿了,”闻奚站在透明舱前。
再次看见这三个泡在化学液.体里的人时,他却没有昨天那么大的反应了。可能有些许茸毛刮过鼻腔,痒得眼睛发胀,只想打喷嚏。
闻奚将这些归结于陆见深的到来。
“我们是要去找你的,”闻奚言简意赅,“但遇到意外,飞行器坠毁了。”
陆见深注视着透明舱,眼神包裹着更为深邃的情绪,但他看上去仍然很平静:“飞行器在哪里?”
根据闻骁烽的说法,那架飞行器已经被科学小组带走了。闻骁烽给他们找了个批条,却得知飞行器残骸被拖到了据点外的秘密实验场地。看样子很难再拿回来了。
闻奚满不在乎:“一堆破铜烂铁而已,又不重要。不如我带你去找点好玩的?”
闻奚说话的时候,金色的阳光经过他的眼睫,盈出一汪纯然无辜的笑意。
他领着陆见深去了北面的山谷。那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