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90(9 / 51)

敛目,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李纯一看,更加生气,摆手结束了这次议事。

节度使都授予了,剩下的那些官职,就算由朝廷指派,又有什么用处?他都懒得理会,任由宰相去处理。

……

经此一事,李纯忽然发现,就连原本在对付天兵方面颇有手段的李吉甫,似乎也不怎么好用了。

理智上,他知道这跟个人能力没什么关系,而是大势所趋。

但李纯身为皇帝,终究还是不甘心,所以三人一走,他就招来刘光琦这个枢密使,问他朝中有什么能力出众的大臣。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很清楚,只是需要别人参考而已。

刘光琦提名了中书舍人李藩和权德舆。

李纯又问他对着两人的评价。

作为枢密使,刘光琦最大的职责就是接受、传达表奏和皇命,所以跟中书、门下两省的官员接触最多,所以李纯才会问他。

刘光琦略略思量,道,“权舍人文质彬彬、性情宽厚,有朱门气度。李舍人清规有度、骨鲠标挺,有宪臣法体。”

他已经猜到皇帝想要换宰相了,所以对两人的点评,也是按照李纯的需求来。

虽然未必有多少用处,但骨鲠标挺,至少在关键时刻直言、敢言。

果然,李纯一听就道,“朕依稀记得,之前裴相公曾举荐过此人,以为有宰相器。”

“是。”刘光琦道,“奴婢也听过两省传言,李舍人为给事中时,制敕但有不可,皆于黄敕后批之,有人说宜别连白纸,便对曰:别以白纸,是文状,岂是批敕?”

按照大唐的规定,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知制诰等草诏,皆用白纸,而正式的诏命、制敕皆用黄麻纸书写。

所以通常来说,给事中虽然有权封驳不合理的诏书,不予通过,但一般都是在上面另贴白纸,写明意见,像李藩这样的很少见。

刘光琦一说,李纯也想起来了,“上回有中书舍人以笔涂朕手诏,就是他了?”

“是。”

河东节度使王锷颇有生蕃聚敛之术,家财万贯,于是派人入朝贿赂权幸,求兼宰相——大唐给节度使加同平章事,也是旧例。

当时皇帝往中书省送了一封手书,“王锷可兼宰相,宜即拟来。”

结果李藩把“兼宰相”三个字用墨涂了,批复“不可”,直接将手诏送回了枢密院。当时一起在中书省当值的权德舆大惊失色,说,“就算不可,也该另外写奏章,怎么能直接涂抹诏书?”

如此一对比,皇帝对李藩就更满意了。

连皇帝也可以硬抗,对天兵应该也会有点用。

便命人召李藩入觐。

中书舍人被皇帝召见,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很快李藩就跟在内侍身后过来了。

这时皇帝已经不在紫宸殿中,也换了一身便服,正在翻阅仇士良新进上的道经,据说是正一先生司马承祯所著,颇多妙处。

所以见李藩来了,他也只是随意摆手,命人赐座,手不释卷。

李藩一眼看到他手中的经书,便皱起了眉头,“陛下,神仙之说,多是后世之人假托。古人云: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此岂人君所应留意之事?”

李纯也很不高兴,“此正一先生所作,明皇亦十分推崇。”

李藩义正言辞道,“明皇以耽于他事,不理政务,方致禄山乱命,陛下岂宜效仿?”

李纯:“……”

这个李藩能不能对付天兵不好说,但真让他做了宰相,恐怕自己要先被气发病了。

其实李藩也是用心良苦,他一看皇帝留心道经,就知道他是对当下的局势心灰意懒,但如果连皇帝都这么想,那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