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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固然心如死灰,他的政敌们也不见多少喜意。

不过第五国珍脑海里这些感慨,随着吐突承璀被人扶着走出牢门,暴露在阳光之下,忽然一滞。

只因吐突承璀比他想象的更憔悴、更狼狈。

形象上的狼狈,第五国珍可以理解。不仅是因为这一夜吐突承璀十分煎熬,更是因为他要在陛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可怜之处,但是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第五国珍甚至有些结巴,“吐突兄,你的脸……”

吐突承璀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扭曲了一瞬,然后大概是扯到了伤处,又变得更加扭曲,眼中更是渗出几分恨意。

这……该不会是天兵打的吧?

怎么说呢,虽然了解得还不算多,但这明显就是天兵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啊!

如此一来,第五国珍倒不好多问了,只能转开话题,“今日京兆尹上书参了吐突兄一本,如今外间群情激愤,吐突兄继续留在京兆府也不合适,陛下命我来押你入宫。”

吐突承璀闻言心头一颤。

他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让人带他入宫,当然不会是为了救他,只是怕他在外面,再牵连出别的事情。再说他毕竟是天子近侍,即便要处置,也是陛下自己动手,不能交予朝臣。

尽管昨晚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但真的看到宫中来人,吐突承璀还是心生畏惧。

但他不想让第五国珍看出来,况且就算有满肚子的话,也要留着去对陛下说,没必要在这里对着旁人浪费时间,便只是沉默。

第五国珍也不多言,带了人往外走。

从监牢里出来,进入院子里,第五国珍立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仿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不,不是仿佛,就是有很多人在盯着他。

第五国珍嘴角抽了抽,已经猜到是谁了。他们藏得不是很好,他光是用眼角余光就发现了好几处,但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跟过来相送的郗士美告辞,便迅速带着人离开。

出了京兆府,他不由抬手擦了擦汗。

京兆府中竟藏着那么多天兵,而且几乎没怎么掩饰,郗士美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还是陛下的京兆府吗?

要知道,京兆府这个位置身系京城安危,从机要的程度来说,并不弱于宰相,所以选任官员的标准和频率也跟宰相差不多。

如今郗士美却跟天兵沆瀣一气,难怪这几日陛下的心情如此糟糕。

吐突承璀这回是真的闯下大祸了!

……

回到皇宫,吐突承璀就被带去了紫宸殿。

到现在李纯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管事情最后要如何处置,总要先问清楚。

一看到李纯,吐突承璀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他跪在地上,膝行到李纯面前,伸出手,不知是想抱他的腿还是拉他的龙袍,但最后什么都没碰,只是深深叩首,哭泣道,“老奴辜负陛下的期望,罪该万死!”

李纯之前看到他脸上的青紫之色,脸上的表情就很不好看,此刻见他这般作态,更是心下酸楚。

他身边可信之人本就没几个,他们还连一个内侍都容不下。

“你啊你……”李纯长叹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斥责的话,只是道,“罢了,你且先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吐突承璀自然不敢隐瞒,从头到尾将自己的打算和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

听到他一度打算将遂王也牵扯进来,李纯面色不变,倒是听到遂王真的出现在西市,看了天兵的表演,甚至应该是见过天兵的,他眼底的情绪渐渐变得幽深。

那种刚刚在早朝时才感受过的恐惧,又重新自心底蔓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