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手指发抖。
再说同一时刻,萧月音又哪里会知晓金胜春对自己亵渎至此,虽然漠北的通商要求被拒,但裴彦苏作为大周驸马,可是在新罗人面前好好给她长了脸,她欢喜还来不及。
回到驿馆时,她眉目如画的脸上,也仍然掩不住那份喜气。
但她一路抱着的蒙混过关的侥幸,在与裴彦苏前后脚回到房间后片刻,便被打破得一干二净。
彼时这位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也不说话,只是突然将自己的新婚妻子抱起来,径直来到了房内的桌案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那副鳄鱼皮的棋盘,展开,然后轻而易举将她锁在他的腿上怀里,看着她芙蓉面上因为惊愕泛起的红晕,沉着嗓音问她:
“公主,你可是当真不会棋?”
“主子,你脸色发红,看起来实在不太妥当,”胡坚看着他额头那颗突兀滚落的汗珠,担忧地问道,“到了驿馆,小的让静泓师傅赶紧来给主子瞧瞧?”
“不必。”裴彦苏只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赶紧离开。
即使心头存疑,胡坚也只依言照做,噼噼啪啪,将拉车的马屁.股抽得飞快。
车厢摇摇晃晃,即使沉稳如裴彦苏,心也再难安定下来。
确实,他方才是在金胜敏面前说谎强撑,那媚.药的药性十分猛烈,即使只摄入了一点点,也足以令他丧失理智。
眼下的他难掩丑态,他又怎么可能让静泓这个情敌来给自己瞧病?
他的药是音音。自邺城出发的月余以来,萧月音自认心定气和,即使心中难得泛起波澜,也大多因为跌宕起伏的境遇,或者偶然的有感而发。
她虽然生性敏感,但即使面对裴彦苏这个姐夫将她李代桃僵,她也自问对他只有恼和惧,并未多生什么不该有的情愫出来。
她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和面临的局面,向来有着清醒的认知。
她名唤“月音”,并非大周皇室萧家早几代便定下的,依着这一辈人儿郎从“木”、女郎从“女”得来的名字,这是她出生即丧母的当晚,弘光帝将她送到宝川寺之前,随口起的。
因为反正那镶金盖印的皇家族谱上,是万没有她萧月音半点位置的。
而其实“静真”这个法号,也并非宝川寺的住持因为她那尴尬的身世而故意为难她所取;相反,由于弘光帝极为爱重萧月桢,“月桢”二字,则是在卢皇后之国母丧仪彻底完毕之后,才被深思熟虑的弘光帝公告天下的。
是以,先有“月音”,然后有了“静真”,最后才是“月桢”。
至于“真”与“桢”取了相同的读音,也纯粹是巧合罢了,过去了十余年,萧月桢从未往此处想过。
裴彦苏是萧月桢的爱郎,“桢儿”二字从他的口中叫出,她本不应起半点波澜的。
到头来,直到再与他同床共枕、听到又如前几日般守礼自持的他呼吸匀停彻底进入梦乡,萧月音仍旧心绪纷乱,难以就眠。
辗转反侧时,胡思乱想的她,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问题:
所谓男人的爱,是什么呢?谁知话音未落,裴彦苏竟然轻蔑一笑:
“枉我苦读多年,也是状元及第,但嬷嬷这番汉话,我反倒听不明白了……按照嬷嬷的意思,与我白首偕老的王妃,就一定只能是她萧月桢?”
隋嬷嬷闻言一怔。
他这番鄙薄的语气,一口一个“萧月桢”,对大公主直呼其名,实在是,实在不像是对心爱女子的称呼……
“先前你们送回邺城、想要对萧月桢通风报信的宫婢绿颐,是死在我的手上的。”裴彦苏的语调又冰冷了几分。
隋嬷嬷汗毛倒竖,更是说不出话来。
“你如果知情识趣,肯配合我,我倒是会考虑放你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