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的状元郎,对萧月桢的情意,应当从未消减过。
占有之心也好,爱慕之心也罢,能够问出这样问题的人,绝非是利用感情之人。
但她却无论如何不能讲明实情,甚至连半点松口之意,都不能流露。
而越急眼泪流得越凶,她也硬撑着不断思考圆谎的话术,就这样沉默的片刻里,那先前一直托着她后脑的大掌忽然滑到了前面,捧起她被热泪沾湿的面颊。
然后裴彦苏也等不及她如何回答,又一次俯身吻住了她。
32.
这一回,裴彦苏倒是比上次温柔了许多。
萧月音也果然是渐渐止住了眼泪,待男人终于餍足放开了她之后,再次头脑空空,方才本就在酝酿说辞,现下便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了。
而裴彦苏也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和怀里的女人又无声对视了片刻之后,方才微微长叹。
“现在时辰尚早,微臣骑快马去一趟燕山,把牧医请回来,应当不会有阻滞。”说话的时候,拇指还为她将唇角残留的泪珠拭去。
他也知晓自己这么说,也就代表着最终妥协。
谁让他自以为意志力坚定,也早已看穿了小公主虚伪绝情的面孔,却在即将成功逼迫她说出他想听的话时,瞬间便被她汹涌的眼泪彻底征服?
只要她不再哭,不再哭得那般伤心,他怎么样都好。
是以,在小公主惊喜的眼神里,他对她许下了承诺,且很快付诸行动,骑上快马,向燕山营地疾驰而去。
女人的眼泪当真是一大杀器,希望她没有发现自己对她的眼泪这般招架不住,否则以后自己想要硬下来的心肠,便随时都会再次因为她的几颗珍珠,而土崩瓦解了。
就像方才的宴席上,她的目光是否曾在他身上驻足过一样。
裴溯心烦意乱,刻意绕离那不知是何人的大汉,盖因他身上的酒气,让她再次产生了不安。
她习惯于清醒着痛苦,酒这样使人昏沉使人短暂意乱的东西,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果然,还未进乌耆衍的卧房,她便闻到了其中飘来的浓郁酒气,令她作呕。
婢女退下,房内只剩她与乌耆衍两人,她屏着呼吸走近,只见这专门为单于准备的房内,并没有床榻等物,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毡毯。
毡毯下面铺了数层松软干燥的草垛,草垛联结紧密,比汉人所睡的床榻高度略低,却更加舒适有弹性。
单于驰骋草原,也会将草原上的衣食住行的习惯,带到被他们所占领的汉地上来。
此时,乌耆衍正仰面躺在那毡毯上,两只胡靴在地上歪歪扭扭地拧作一团,身上的胡服也颇为凌乱。他听到裴溯进来的脚步声,一动未动,只冷冷懒懒哼道:
“会伺候人吗?”
屈辱感眨眼而至,裴溯喉咙紧绷,说不出话来,强行驱动双脚,走到了乌耆衍的身边。
指甲将掌心掐得生疼。
“今日,是看在赫弥舒的面子上,才把你叫过来的。”乌耆衍忽然坐了起来,双脚落地,分腿坐直,双手撑住双膝。
“还在看什么?回答我的问题。”凌厉的目光瞥来。
裴溯心头一震,乌耆衍身上浓烈的酒气随着他的说话更加浓烈,她强忍作呕的冲动,低下了头,道:
“二十二年来,我一心只在抚育儿子上,不会伺候人。”
“又干又松,长得有点姿色有什么用?”乌耆衍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又指着自己双脚之下:
“那就用嘴吧。”
裴溯一动不动,凤眸微微撑开,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跪过来!”这下乌耆衍仅有的耐性耗尽,光脚踩着石板的地面,微微起身,抓起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