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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可你一个人能扶着她出门吗?”

“嗯,扶得动,她很乖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容清杳蔷薇色的唇角勾了勾,“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这次的夜间出诊费会按时打到你卡上。”

“要不我也帮帮忙吧,反正我也是女生,”克莱尔看洛迷津的个子挺高,担心容清杳一个人会很吃力。

“真的没关系,”容清杳温柔和善地拒绝,清澈如水的眼底是偏执决绝的占有欲。

身为容清杳的医生,克莱尔十分了解自己的病人,常年高精度运转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完美、冰冷、无懈可击。

可她一直认为这个人内心深处心结厚重,否则也不会在受伤后依旧长期失眠,只能依靠药物入睡。

“你不要逞强,凡事量力而行,对你的失眠症也有好处。”

“嗯,我会的,我甚至觉得最近的失眠有所缓解。”

克莱尔担忧地看着容清杳单薄的身板,心里有所怀疑,但还是递了个冰袋和葡萄糖液过去,“你先给她喂一点葡萄糖,我打电话安排医院的病房,要哪种病房,最好最奢华的那种?”

“嗯,最好的那种。”容清杳接过冰袋和葡萄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便点头。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五分钟就能安排好。”

细心将冰袋给洛迷津敷好,容清杳心思微动,再次叫住克莱尔,“不,只要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就好,安排在人少的楼层。”

“啊?”拨号的手顿住,克莱尔对于容清杳变卦的速度还处在接收状态,“确定不要最好的了?我同学正好今晚值班,缴费后立刻就能安排的。”

“不用最好的那种,环境好一点的单人病房,不会被太多人打扰的那种就可以。”

对于容清杳笃定的态度,克莱尔不便多问,直接推开门走出去打电话安排病房。

亮着一盏小夜灯的阁楼里,容清杳既生疏又熟悉地将洛迷津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好喝一点葡萄糖水。

“乖,张嘴,生病不乖的话,会有妖怪把你抓走的。”

这种骗小孩的话对洛迷津一向管用,即便她烧得身体酸痛,也还是乖乖张开嘴,任由容清杳喂水给她。

克莱尔带来的葡萄糖水,比当年她在出租房里,给洛迷津喂的自制廉价糖盐水要好喝一点。

她记得算作私奔的那六个月里,洛迷津像离开温室鸟笼的名贵雀鸟一样,常常生病发烧,却还拖着病体给她送饭,出去当教人下棋的兼职老师。

回家后,一量体温,一定会烧到三十八度以上,为了省钱洛迷津犟到怎么都不愿意去医院,只是想在吃完药后喝温热的糖盐水。

每次喝完糖盐水之后,洛迷津就会安静地躺下,她就坐在床头剥一只金灿灿的橘子,而且要把橘子瓣上的膜衣也耐心地撕掉,喂到这个倔小孩嘴里。

那段相依为命的生活充斥着贫穷、困苦、被人厌弃、不被理解的痛苦,但她从不后悔。

如果能重来,她愿意用现在的名望地位换自己回到那个时候,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找出厚衣服给洛迷津穿上,容清杳轻车熟路地哄着洛迷津醒来。

“乖,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病挂点滴,病才会好得快。”

洛迷津病得睁不开眼,潜意识奇怪于自己竟然听见了容清杳的声音,“不去医院,可以省一点钱,明天我就会好了。”

“不用省钱,洛迷津,我已经赚到很多钱,我们不用再省钱了。”容清杳心知和一个病人讲道理有多没道理,可她还是重复了几遍“我们不用再省钱了”。

“可我还是害怕去医院。”

“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好难受,你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