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程进食很快,云罗见他盘子空了,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地站起身来,自觉收拾起餐盘。
袁姨不在时,他将自己的身份看的很清,在宋晏程面前做这些日常琐事一点不忿都没有,仿佛是理所当然。
让他迫切想离开这里的还有一个原因,餐厅虽然是封闭式的,没有玻璃窗,但它与客厅相隔不远,只要再稍微往外走一点,就会看到客厅里那面可以直接通往外面庭院的推拉式落地窗。
这面透明的窗子就像宋晏程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让他神经紧张。
宋晏程目光扫过他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餐盘,什么也没说,推开椅子起身上了楼。
云罗进了厨房才想起,厨房清洗台面前有两扇半人高的磨砂窗户。好在窗户透明度不高,外面也无人走动,只有几棵朦朦胧胧的树影,离得太远也看不真切。
比起餐厅里的灯光,明晃晃的日光更让他有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
云罗低着头,杯子洗到一半,听到厨房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宋晏程走了进来,不复浴室里的凶狠模样,揽着他腰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柔又随意的吻。
他手掌从细软腰肢滑到浑圆的臀,又游走到光裸细腻的大腿,灼热的吐息带着雄性荷尔蒙,在他敏感的耳侧喷洒:“这样很好看。”
云罗有些怕痒,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却不敢偏头躲开。 6o^88
这样光着,很好看,就是不许他穿上裤子的意思。
他顺从地任宋晏程抱着,水龙头流出的细流没人接,哗哗作响地落入水池,溅出细小的水花。
宋晏程没在厨房呆多久就走了。云罗注意到他外面穿了件黑色的薄夹克,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他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外面窸窣一阵,远远传来大门砰地被关上的声音。别墅看似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云罗洗完碗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犹豫了一下,没有反锁。
他在书桌前坐下,裸露的肌肤动作间无意磕碰到冰凉的木质桌柜,立刻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以往的每一个周末一样吃完早饭就看书复习,但翻开摆在桌面上的习题册过了很久还是同一页,旁边的草稿纸也是一片空白。
云罗握着笔,眼眶看上去还是有点泛红。
他父母走得年轻,留下一个白纸一张、完全纯稚,还和别人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小孩。没有亲近的人从旁教导,也没有可以和他讨论少年情事的同龄人,云罗对性事其实知之甚少,较同龄人更为懵懂。
他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也会因为性器被别的男人注目把玩而感到惊慌羞耻,却并不懂得宋晏程落在他性器上的目光到底代表了什么。
一只出生就被溺宠的娇雀,你又怎么能要求他懂得躲避蛇的视线呢?
云罗脑子里乱糟糟地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擦掉眼泪,做起了习题。
宋晏程走的突然,回来的也快。
云罗课本还没翻过几页,放在一旁的手机就短促地震动了下,是有短信进来了。他本来写作业是不想分心看手机的,但不知怎的,还是鬼使神差拿起了手机。
锁屏页面上悬浮着一条短信,发件人是自从存进他手机就从来没再出现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