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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如我 燃灯伴酒 67169 字 1个月前

为什么会比对方敏锐这样多?

他的腕侧感受到濡湿的唇舌,一种轻缓的、暧昧的摩挲感,正在自己的身体上持续发生着。

时岑并没有停下。

“时岑”时明煦微微张口,试图缓解过分的潮热,但下一秒,吐息就将小痣染得更透,他颤着发抖,滑跪到地面上,快要随水流一起融化了。

“没有做什么,”时岑终于舍得暂时放过他,但声音稍显沙哑,“只是想亲一亲你。”

他顿一顿,就又抬起手,摸到薄软发烫的耳廓,和浸染绯色的眼尾。

在指腹的流连间,他说:“小时,都红了。”

“你害的,”时明煦胸膛起伏,在水流声里平复呼吸,他把话说得断断续续,带着羞恼在颤声指责,“都是你害的。”

“嗯,”时岑心声含着笑,“都是我害的。”

时明煦有点恍惚——对方竟然没有一丝羞愧,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承认下来。

怎么和他预想的不大一样?

而下一刻,就在他本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时岑的做法更加出乎意料。

花洒还在运作,水流淌过背脊的感受依旧鲜明,它们溅到瓷砖上,碎珠一般滚动满地——但更加让人无法忽视的,是由时岑控制着的左臂。

“时岑!时岑!”时明煦感受到它下移的方向,腾升起一种巨大的不妙,他忍不住要站起,想逃。

今晚已经太过了,就算是伴侣,也应该循序渐进。

可时岑怎么会让他逃?

身体控制权的彻底挪移只在一瞬,惟有意识依旧清醒,他呼吸短促,眼睛里浮上薄光——又或许是被浴室中水汽氲的,他快要无法呼吸,被彻底吞没在白雾里。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时明煦在某个瞬间,脑袋嗡鸣。

弦被绷上。

左手五指在拢合,他被时岑探到了。

甚至于难以呼吸,就连冷气也被抽离,他像正在被引力拽出大气层,一点点坠入可怖的真空。

而原本与他感官相连的时岑,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重新觉出断裂感——时岑的意识骤然模糊掉,像黄金时代老式电视的雪花屏。

他丧失掉时明煦的连接了,可时明煦的身体控制权,依旧在他这里。

与此同时,他位于自己世界的身体,断线般向后瘫倒而去,砸到沙发上。

时岑几乎骤然被抽空,他的意识在时明煦这具身体内,险些没能站稳,惊惶迫使血液瞬间涌流到心脏,砰砰直跳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遥远。

如果不是神经痛觉依旧存在,时岑就连最后一丝理智也无法握住。

这种类似的情况,上次出现,还是在西部荒漠遭遇蚁群袭击的当晚。

对方,是又想起了什么吗?

时明煦的意识轻盈却迟缓,记忆碎片就在这种境地中四下飘散,像晶莹的、被放大数倍的雪花,能够隐约窥见六角的晶体状结构。

时明煦瞳孔涣散,他尽最大的可能,想要在疼痛中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呼唤,像是清晨雪松枝头,雾凇在小风中轻微的磕碰。

有个男孩朝他笑了一下,他抬起脸来,尽管五官依旧不慎清晰,但已经足以让时明煦看清他蓝灰色的眼瞳。

蓝灰色,像清晨薄雾飘过的湖面,比哥哥凯恩斯深邃的灰色瞳孔更温和,更柔软。

安德烈就用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时明煦,又腼腆地露出笑:“小时,你来见我,一定冒着很大的风险。”

而在这句话后,周遭的一切都流转起来。雪花聚拢、凝固、浇筑成某个具象的场景。

它昏暝、狭窄,但又安宁隐蔽,隔绝掉窗外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