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好多了。”天元突然觉得他话里有话似的,“北斗,我听着你这话有些莫名其妙,这会儿刚好都无事,大家一起玩玩,也有错?”
“我并未说有错,但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规矩!”
“规矩规矩,你的规矩真大!”
天元不想理他,转身往屋子里去,北斗出声叫住了她:“等一下!”
她停下来,回头看他。
北斗走进去,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她:“洗洗给大家分分。”
天元看着递到跟前的篮子,不愿去接。
“你自己没长手?”
若是平时,这点小活天元也就干了。
但每个月来葵水,她都会特别注意,冷水一概不敢碰的。
因为她身子打小不好,后来在军营被军医调理过很长一段时间,老军医再三嘱咐她,来葵水时,尽量不要碰冷水。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谨记这一点。
北斗将篮子拿了回来,冷冷地看她一眼,什么没说,转身走了。
他走后,天元就去了柳岁岁那儿。
见她来了,柳岁岁关心地问她:“春杳说你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属下刚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好多了。”天元一脸感动,“属下能得娘子惦记,真的太感动了。”
“行了。”柳岁岁随手拿过一本书,一边翻着一边装着不经意地问,“她在陆家过得怎么样?”
她?
天元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
忙道:“娘子问的可是夫人?”
柳岁岁没说话。
天元一见,立马笑着道:“娘子可是担心夫人在陆家受欺负?那您可把心放肚子里吧,大司马对夫人可是百依百顺,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天元越说越兴奋,“上次夫人给您做酥酪,不小心割了手指,大司马差点没把宫里的御医请来。”
“割了手指?”柳岁岁忙问,“很深吗?”
“哪里深哦,就破了点皮,那大夫来得慢点,伤口说不定自己就愈合了。”
“……”
“您是知道的,大司马的父母去世得早,他又无兄弟,只有一个远嫁的姐姐,府上的主子只有他和夫人,夫人自在着呢,您就放心吧。”
“我哪里不放心了?不过是随口一问。”柳岁岁坚决不会承认她是在关心那个人。
当初可是她不要她的……
见她口是心非,天元抿嘴偷乐。
“所以说娘子,您还是跟属下回京吧,夫人和大司马给你重新修建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种满了你最喜欢的栀子花……”
说到栀子花,天元想起一件事来:“娘子,后山有一株很大的栀子,您知道吗?”
“真的吗?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您现在若是无事,属下带您去看看。”
“好,走。”柳岁岁最喜欢栀子,若是能掐一把回来放在瓶子里,放在卧房,晚上睡觉都会格外的香甜。
这座宅子极大,后面紧挨着一座小山,这座山也是这座府上的,听闻当初这座宅子的主子本想在山上建一座家庙,最后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出了后门,便是后山。
从山脚到山顶时修了台阶,沈工臣带着柳岁岁住进来后,便让人将其打扫得干干净净。
天元在前面走,柳岁岁在后面跟着,不多时,她便闻到了一股熟悉而清幽的芳香。
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当真有棵栀子树。
这是一棵老栀子树,估计已经长了一二十年,粗壮的枝干,枝繁叶茂,上面开满了纯白色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