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有热气腾腾的米饭不假。

可?自从黄光远出生以?后,大部分的时候米饭只能就白菜豆腐吃下去。

现在的家就不同了。

他的晚餐经常变幻各种花样。

冰箱里也时常是?满满当当。

偶尔的时候,祁钊还会给他煮夜宵泡面,热气腾腾的泡面加了鸡蛋青菜跟肉卷,不比白菜豆腐香?

就连所?谓的“家人”这个概念……仔细一想,也完全经不起推敲。

想一想。

过去的“家人”是?怎么对他的。

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不管不顾;有事就叫他回去处理?,无?事从来不关心。

过生日是?要他出礼物的。

回家是?要他专门叫车接送的。

学习成?绩不好了找他补课,在外头网贷欠了钱找他处理?。

他们遇到的问?题与困难全部要他来解决承受,而岑康宁自己遇到了无?论?任何问?题,只有他自己面对。

所?以?他为什么要伤心?

因为很小的时候拥有过的那?一碗排骨汤还有围巾?

想到这里。

岑康宁忽然就觉得很不值得。

为他的眼泪而感到不值得。

他的眼泪应该是?很珍贵的,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人而流下,绝非是?为了小时候那?一点廉价的温暖。

更何况,如今事实的真相摆在面前。

事实证明。

就连曾经那?一点廉价的温暖,也是?虚假的。不过是?出于愧疚,也出于恐惧。

既然如此。

又何必感到伤心呢?

岑康宁的身体中于是?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力量源自于他自己,但却由祁钊召唤而出,驱散了一整个晚上笼罩在他头顶的乌云。

慢慢地,在祁钊温暖的怀抱里,他冷静下来。

“钊哥,我知道了。”

“谢谢你让我冷静,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虽然此刻岑康宁的嗓子还哑着,但不难听出已经与一开始有了彻底的区别。

起初他是?崩溃的,难过的。

现在的他却是?理?智的,不带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悲伤。

“我决定找律师,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故。另外,钊哥你给的五十万彩礼钱,我也想要回来。”

“要我帮忙吗?”

祁钊轻轻抚摸着岑康宁的眼角,很心疼地问?。

岑康宁却摇头,认真地说:“不用,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好吗?”

“好。”

祁钊答应了岑康宁。

不过话虽如此。

在后续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祁钊却依然陪在岑康宁的身边。

包括在寻找律师,调查当年那?场事故的时候,祁钊都?又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帮助。

但祁钊没有越俎代?庖。

只是?在偶尔的时候提供一点帮助与支撑,并且在大多数的时候,仅仅只是?单纯陪伴着岑康宁。

数日后。

岑康宁终于带着律师来到黄家门口。

大半年前他离开这道门的时候,绝没有想过再一次登门会是?这样的场景。

红色防盗门上的锁依然生着锈。

门上张贴的物业费催缴单被贴了撕撕了又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