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再不放开,我我……我就报警了!”
忍不住地?,祁钊开口:“你没有?手机。”
而在认出他声音后的瞬间,小孩儿?愣了一下,随后长长松了口气,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吓死我了,原来是哥啊。”
是的,那时候岑康宁叫他哥。
因为祁钊拒绝分享自?己的姓名。
祁钊则抱着轻飘飘的小孩儿?继续往楼下走,语气冷静地?问:“来这里做什?么??”
岑康宁表情自?然?,天真道:“我想?透透气啊,医院太闷了,而且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哥你不觉得很窒息吗?”
“这里是天台。”
祁钊说。
言外之意很危险。
但岑康宁表示:“我知道,但是不危险的。我听护士长说过,从前有?患者跟家属在这里跳楼过,所以后来天台加了非常牢固的栏杆。”
岑康宁说的的确是实话?。
天台上的确有?栏杆。
除此以外,还有?金刚纱网。
理论上不会有?人从这里掉下去,除非这个人求死心切,能够爬到两米高的栏杆上面。
但这对于一个暂时失去了运动能力的小瞎子来说。
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且,岑康宁笑着,他的笑容那么?明媚单纯。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求死呢?
祁钊便确定?这是一桩误会事?件。
但他仍是将小孩儿?抱回了病房里。
“以后不要乱跑,你的手受伤了。”
“哦。”
被放在床上的岑康宁乖乖地?应着,露出很听话?,很惹人心疼的表情。
但其实。
祁钊不知道的是。
那天在上天台前,岑康宁曾同自?己的主治医生发生过一段对话?。
“柳医生,做了手术以后,我的眼睛很快就会好,对吗?”
他满怀希望地?问自?己的主治大夫。
毕竟这里是全国最好的私立医院,院长是大名鼎鼎的祁未言。
祁未言可是祁老的儿?子。
怎么?可能治不了他这点儿?小小的伤?
因此一开始,岑康宁是非常肯定?自?己能够被治愈的这件事?的。
直到柳医生说:“当然?可以啊。”的时候,岑康宁仍是这么?相信的。
但很快,柳医生话?锋一转,说起另一个问题:“不过小宁,你要想?做最安全,保证率最高的那台手术的话?,需要联系一下你的家人了。”
“……为什?么??”
“因为预付的费用可能,嗯,不太够后续治疗。”
柳医生委婉道。
岑康宁沉默了一会儿?,面色苍白试探着问医生:“那个,请问需要多少?钱?”
他手上应该还有三千左右的兼职工资。
可以全部都拿出来。
本来是打算留着等高考结束以后去旅游的,现在为了眼睛的话?,拿出来岑康宁也不觉得心疼。
但柳医生很残忍地?告诉他:“一万两千。”
后面柳医生还说了什?么?岑康宁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以后,并没有?找熟悉的护士姐姐送自?己回病房。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一个人慢吞吞摸索着去了顶楼,去了天台。
那天气温很低,就像今天一样,寒风中只穿了一件病号服的他被吹地?瑟瑟发抖。
而在那凛冽的冷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