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视线相触的瞬间,骤然呆滞。
瞳孔荡漾,几乎怔愣。
蝰细微皱起眉,伞南古怪的眼神让他极为难受和别扭,便侧过脸,试图避开这如芒打量。
可伞南却直接双手抬起,将蝰的脸颊紧紧捧住,过于强硬地正掰向前。
深重晦暗的凝望如吞噬凹陷的沼泽,陡然间居高临下,扑面而来,往近压迫。
甚至还在不断强逼。
蝰使劲掰开他的手,却依然无法逃离,只能眼看着鼻尖完全触碰,点状的体温开始像星火一样蔓延传染。
燃成沸腾笼罩的焰花。
太近了。
伞南缓慢拖长的呼吸、衣领处暗自弥散的淡香,连带着侵袭的温度淹没感官,让蝰误以为他是着了魔地想要接吻。
蝰急忙闭上眼睛,也抿紧了嘴唇。
幸好,并没有出现臆想之中的场景,只是脖颈被猛然圈住,然后牢牢嵌进了怀里。
一个简单却漫长的拥抱。
片刻之后,伞南便主动放开了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接着用右手托起傀儡的半边下颚,拇指指腹缓慢摩挲脸颊,视线直白落下来,却像是没有聚焦似地温声道:“以后每天都要像今天这样,知道了吗?”
面色足够柔和,表情也足够亲近,可蝰还是在他眼底看见了潜藏的强迫:这是让他乖乖当个任人摆弄的听话玩具。
蝰张嘴又闭上,在注视里勉强点了点头。
“乖。”
伞南淡淡笑了声。
他终于松手放开傀儡,视线略过那有些木讷的表情,稍微揉了揉他的脑袋,叮嘱道:“不要出这扇门,更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
“桌子上有画册,闲了可以看会,累了就睡觉,等我回来。”
蝰再次点头,看着伞南走出卧室,房门也再度上锁。
佯装听话的表情也在顷刻间收敛。
*
蝰在书案上翻找伞南昨晚看过的书简,可三巡已过,却依旧没有发现关于傀儡术的踪迹,显然是已经被收了起来。
他愣在原地,竟罕见有些茫然起来,自己如今行动受限,灵力也受限,在遍地仇敌的伞家几乎寸步难行。
他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后在床上盘腿而坐。
哪怕知道伞家对蛇类防范甚密,可他还是抱着失败的预判,双眼紧闭,手指起势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是某种独特的蛇类语言。
靠床的木窗是敞开的,逆光之下,暴露出一片苦竹密林。
狭窄的圆窗框住长叶摇晃,暗色竹影横斜室内,在近乎夺目的日光照耀下无风起声。
可除此之外,便再无动静。
蝰徒劳睁开眼,正当他以为果然失败了的时候,却听见了鳞片摩擦砖瓦的细密声响。
转头往窗外看去,竟是一条二指粗的小蛇攀附木框。
全身蟹壳金花纹,橘顶白腹,两只眼睛圆溜泛红,鼻部上扬微翘。
却只是条猪鼻蛇。
蝰无声叹了口气,还是唇角勾起,不由轻笑出声。
他伸出手到窗下,小蛇便顺沿指尖爬上,然后借由手臂落在床榻,停在腿边。
它抬起头,眼睛呆呆看着,吐了两次舌头,是在给蝰问好。
蝰面色温和,先用食指指腹点了点它的头,然后又两指相叠,轻轻捏住了脑袋。
按下去,圆润的脑袋便稍稍变扁,再松开,则又弹回原来的半圆形状。
那条鲜红的信子也十分配合地吐出又收回。
蝰被它逗笑,指尖蹭了蹭下巴,轻声说道:“你连毒牙都没,能有什么用?”
猪鼻蛇不觉沮丧,反倒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