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焦枝枯树横卧于地,废土残花倒伏于野,只有死寂一般的宁静。
哪有蝰的影子。
蝰不见了。
伞南慌了神,又急忙去察看傀儡的状态,却发现毫无动静。
难以自抑的恐惧裹挟全身,在顷刻间冰凉了血液。
他倒抽好几口气,瞳孔脆弱地颤了又颤,鼻尖涌泛酸水,几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伞南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捱着越发狂躁的心跳和妖族众人继续搜寻蝰的气息。
可哪怕翻遍了整座那伽山,还是丝毫未见其影。
不得不确认的事实告诉他:蝰就是不见了。
伞南守着傀儡坐了整整两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他不明白蝰究竟去了哪里。
甚至连是死去还是活着都一无所知。
他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于世界,什么也没留下。
而正当他为此身心俱损,辗转痛苦时,宴玦那边便突然传来消息,称不知何处而来的结界笼罩妖宫,如同一座自带灵性的盔甲,镇守、保护,和人族皇宫里的神兽结界几乎如出一辙。
伞南愣了很久的神,在片刻之后便忽然松了口气。
意识到蝰已经成功渡过雷劫,起码不会再有生命上的危险了。
他情不自禁扬起笑,凝固了两天的表情终于有所舒缓。
可没过多久,伞南又唇角收敛,再度沉默了下来。
那他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蝰明明说过他不会扔下自己不管的。
伞南不自觉就冒出了这个念头,喉头滚动中却又不敢继续深想。
因为他害怕思考这个问题,害怕再次成为被舍弃的那一个。
他改变不了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
尽管自己已经拥有了蝰所有的爱和所有的承诺,可依然会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就好像这样便能给所有悲观的结果提前做好接受的铺垫。
但这种消极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蝰先前的保证足以强行剥离掉所有的惶恐和不安,让伞南还是选择相信。
也许是有什么苦衷才不能出现吧......
他低着视线,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连日强撑的精神让伞南倍感倦怠,蝰平安的消息也让他短暂松弛状态,放任困意涌上心头。
见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便只得带着祈求和希冀进入梦乡。
可等隔天醒来之后,伞南便又马不停蹄赶去了妖宫。
他找到重尘缨和宴玦时,妖宫里已经围了一群人。
“你也梦见了?”宴玦听见伞南的描述,惊讶说道。
“蛇族的几位长老都称做了个梦,梦见蝰说自己需要一座金身像,只有受了臣民百姓的香火,他才能下界。”
他看向伞南,语气疑惑:“蛇族的长老都是蝰的同源血亲,气息相近能借为传达神意也不足为奇,你怎么也能知道?”
伞南也十分惊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道:“之前巨蛛族长也曾将我错认成蛇族。”
他将自己脖子上的蛇鳞项链取了下来,递给宴玦:“他之前跟我解释是这个的原因。”
宴玦接过项链,仔细打量了一番,接着便摇了摇头,还了回去:“不是,这枚鳞片上的气息很淡,不至于错认血脉。”
他凝着视线稍稍走近伞南,谨慎又细致地围着他绕了一圈。
边走边释放出灵力仔细观察。
“你身上......”
宴玦脚步一顿,忽然在他正面停下,眼睛落在了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