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习惯了。”伞南语气淡淡,下意识接上话。

可下一秒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朝蝰抬起了脸。一改之前的平和语调,眼神昏黑,嗓音忽沉。

“你在关心我?”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让蝰面色一拧,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不要对我有多余的感情。”

视线陡然冷漠,语气也疏远干脆,往日的温柔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要说多余的话,也不要做多余的事。”

“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蝰表情突滞,全不理解这突然的转变,手背在身后捏成拳,若非自己此刻不占高位,一巴掌早就扇在了脸上。

他悄无声息地缓出口气,眼神又敛成懂事听话的样子,干脆嘴唇一闭,什么也不说了。

*

伞南腿不方便动,哪怕有个极其“听话”的傀儡,一切也都是苍耳伺候。

说到底,他除了口头上偶尔强调一声主从关系、闲的时候非要肢体接触,其余时间都是在态度良好的亲自照顾傀儡。

无法拒绝地强行“打扮”,细无巨细。甚至在养伤的时候依然不忘。

因为下不了床,伞南就让傀儡先行把衣服披好,却要敞开着不让系上。然后在跟前面对面坐定,由自己亲手系上绳扣,捆好腰带。

蝰看着因为坐姿而挤压,稍显逼仄的布料,拧眉说道:“其实我能自己穿。”

伞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和蔼,但拒绝得干脆:“你不能自己穿,需要我帮你穿。”

等折腾好了衣服,他又让蝰挨着自己坐在床沿上,拿起那盒像是没个尽头的香膏,像往常一样在颈侧涂抹、发间穿梭。

蝰偏开脸,眼神低敛不看他,日子累积下来竟也生硬习以为常。

等熟悉的香味弥散全身,蝰又自觉背对伞南坐好,让他的手臂从后腰伸出,脸颊蹭在肩颈,如同抓住一只玩偶,闭眼依靠,紧密拥抱。

可傀儡偶尔也会因为长久的僵持而产生点抗议,被迫妥协的语气里夹杂烦躁:“能换个姿势吗,脖子很酸,腰也很痛。”

可伞南依然不愿放开,只抬手至不舒服的位置,混着灵力按摩修复,很快就恢复如初:“再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苍耳时常进出伺候,伞南手里也时常握着人,瞧见傀儡面无表情甚至发沉的脸,也不好说什么,只抿紧嘴唇,投以同情的视线。

乃至一整天下来,除了吃饭等必要时刻,傀儡一直都被捏在手里,全没有投机余地。

同时蝰也发现,哪怕伞南伤重需大补,苍耳端上来的饭菜依然没有荤腥。

不仅如此,伞家大公子加名义上的少家主断腿这件事,在界域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门可罗雀,风声萧瑟,像是被世人遗忘般,不管死活。

直到第二天下午,苍耳才罕见来传话。

他先是看了眼蝰,然后才朝伞南谨慎开口:“公子,叶姨娘来看您了。”

倚在蝰肩头的伞南睁开眼睛,直接偏过脸,贴耳说道:“你进去。”

又在蝰要起身时拦腰按下,再度补充:“她是凡人,发现不了你。”

蝰轻扯嘴角,在里屋屏风后停下,偷偷支起了耳朵。

“母亲怎么来了?”伞南坐直后背,让苍耳把叶梓云推到自己床前。

叶梓云是伞南生母,年岁渐高,碍着年轻时受的伤几乎半身瘫痪,常年都靠轮椅行动。

她听到伞南的话,当下便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该叫我姨娘,不可坏了规矩。”

叶梓云是妾室,照理来说,哪怕是亲生儿子,也只能称呼自己为姨娘。

伞南视线微沉,原本还算温和的语气也淡了下去:“按规矩,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