渍,嵌进难以割舍的标记。
蝰起初还能尽力配合,跪着或是站着,可到了后半夜,四肢开始发软,几乎连指尖也抬不起来。只能瘫倒在榻,艰难地咬紧嘴唇,让尖牙陷进皮肉,鲜血和刺痛并驱,逼迫自己始终保持清醒,也逼迫自己忍住所有不适的声音。
他不想拒绝有关于伞南的一切,快乐也好,痛苦也好,都能让他溢流,化成一汪泉眼,淹没进去,放空自己。
尤其是最后一个晚上,直面自己的软弱并不可耻。
可难以抑制的哽咽和吐息还是流淌长夜。
伞南听见他摇晃的呜咽,便把人翻过来,看见了张泪痕交错的脸,眉头微蹙着,眼皮紧闭着,脸颊上的两道水渍潮湿而颤巍,又在干涸尽头安静蔓延悲泣。
他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见蝰流泪,罕见的,无声的,脆弱的。
像崩断线的白玉珠子,一颗接一颗,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碎在地上,溅伤满地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