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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楚心头堵着的那口气得到了一种诡异的舒缓。他冲一旁装聋作哑的何俊递了个眼神。

后者会意,去后备箱里拿了行李,始终和严楚保持着一段距离,把两个人送进电梯,眼看着电梯门关上,数字上升,这才又按了一次上行键,和身后刚过来的另一辆车的业主一起等着。

冰冷冷的一个金属方盒子里,只有严楚和喻白翊两个人。

喻白翊眼睛紧闭着,可呼吸却一长一短的不均匀。身体还有隐隐的发抖。严楚其他的心情都被心疼压过,他紧盯着屏幕上的楼层数字,门一开便大踏步出去。

进门,关门,进卧室。

严楚小心翼翼地将喻白翊放在床上,后者一挨床边逃命似的从严楚怀中滚走。可动作太大还是牵动了左腿,喻白翊想坐直却再没有力气,蔫蔫的倒在被子里小声喘气。

严楚一边开空调:“你常备的药在哪里?”

喻白翊按着额头,手指了指床头柜:“第一层柜子里。”

严楚拉开柜门,一眼看到放在最外侧的一个被打开的药盒,他一看标签是布洛芬,已经被拆开吃掉了三粒。

“这是止痛药。”严楚下意识把这板药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手继续往柜子深处翻找。

可床上的喻白翊努力伸长手,直接抓过了布洛芬:“就是这个。”

严楚转头,就看到喻白翊已经抠出了一粒,直接生吞了。

严楚一惊,立刻去拦,却很轻松的就从喻白翊手里抽走了那板药,顺便还收获了一个懵懂的眼神和一句轻飘飘的“谢谢”。

“你就是这么吃药的?”严楚语气有点冲,“还有,你别的药呢?”

“没有别的。”喻白翊回答。

躺到床上的他似乎是从羞耻的山丘上越过了,然后归于一种自暴自弃的平静中。他缩在被子里,一只手缓缓揉着左腿:“我的腿伤是被人用钢筋打的,强行打断,小腿骨断了三截。然后拖了十几天才去医院。”

说完,他小动物似的撩起眼皮。站在床边的高大男人居高临下的垂视着自己,喻白翊的目光与他飞快一碰,然后主动对视的人首先躲开了。

严楚的眼神大多时候是深邃神秘的,但刚才,喻白翊察觉到其中的震惊、心疼、痛心,甚至是一丝“复仇”的火气。

他不敢面对,可即使躲开了对视,那一瞬间捕捉到的东西还是被他攥在心里,忍不住揣摩品味着。

喻白翊感受到严楚在床边坐下了。

他继续说:“到医院就做了手术,医生功力高超,我没有留下残疾,对日常生活也没有影响。”

“但阴雨或是寒冷天气里伤口疼痛是难免的。以前也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止痛药来的有用。”

严楚到这里打断了他:“还有一个更管用的方法我现在就能想到。”

喻白翊疑惑地转了下头。

严楚睨了他一下:“不要作死,你觉得呢?”

喻白翊又把头歪了回去,他小巧的嘴唇努了努:“今天真是个意外。”

严楚没有回答,在屋内的安静中,疲惫加倍袭来。

喻白翊:“你刚回来一定很累了。你先去洗漱吧。”

严楚:“你呢?”

喻白翊:“我等药效起来再去。”

……

“诶喻白翊!你真的见过那个集团老大吗?他有枪吗?”

“我昨晚上看新闻看到那个男顶流被立案了,喻白翊你有没有见过他啊?”

“你别走啊!和我们多说两句好不好?”

“说两句啊!”

梦里响起男孩们嘈杂的声音,是他们初中的一些小混混堵在放学路上骚扰他。

“你们滚啊!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