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收拾。
去看了几次心理医生,有不少学术的解释,都是普通人听了也记不住的东西,大家只知道是她这样子是想老颜了。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是在老颜刚走的第一年的忌日,一家人约着一起去陵园看望老宋老颜,一直坚强冷静的李燕在看到老颜遗像的那一刻就开始哭,怎么都哄不好,精神恍惚,恍惚间还能看到幻觉,从陵园下山时,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山崖,差点把颜航的魂儿吓飞。
本来以为那只是偶然的情况,谁知道回去后,这状况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到后来,心理医生嘱咐病人身边不能离开人,怕一个不注意,心情郁闷寻了短见,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颜航奔波往返学校和家里,尽全力保证李燕只要有需要,一伸手就能摸到看到她和老颜的儿子。“哼。”虞浅笑一声,“别的没有,就比你多活了十年而已,特别了解你这叛逆期小小孩儿的心思。”
“嗯,我的确不是在烦他不管小漂亮,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还是那句话,早习惯了。”颜航搓了搓脸,接着趴回虞浅的椅背上,“只是今天我突然被他骂了一句,反应过来我好像没什么立场看不惯他,我跟他其实一样,也烦家里的事儿,也随时随地想撂挑子不干,我比他好到哪里去?”
虞浅装修到关键时刻,没第一时间说话,直到他精准的把拱门摆到他想要的位置上,才说:“小漂亮从小是谁带的?”
“我啊。”颜航说,“除了实在没法给她喂奶,但这孩子从小长到大,换尿布,买衣服,买玩具,学说话,都是我。”
“你亲妈呢。”虞浅把镜头拉远,欣赏了一下他的拱门,“你刚才说她精神不大好,估计身边也离不开人看着,谁管的?”
“我,除非实在要上学的时候,就是我干妈看着她。”颜航又说。
“你大姐,离婚带俩娃是吧,不太记得了。”虞浅盯着屏幕,随口问他。
“是,我上午刚跟你讲的。”颜航回他。
“嗯,她这个情况还得上班,单亲妈妈忙不过来的时候,是谁站出来帮她分担辛苦的?”虞浅问。
颜航没再回答,因为答案他们都知道,而虞浅这番话的意思,他们也都清楚。
颜航忽然很深很深的把脸埋进臂弯里,头枕着虞浅的椅背,脑门顶在虞浅的后背上,从咯咯的小幅度笑,到后来整个人带着椅子都笑得颤抖起来。
“吓我一跳。”虞浅握住辫子才敢回头看他,“大半夜突然发神经了?”
颜航还是趴着,没抬头,也没说话。
“小孩儿。”虞浅看着小酷哥那浓密圆润的脑瓜顶,到底没忍住手欠,在上面摸狗似的呼噜了一把毛,笑了。
这回小狗儿没炸毛。
小狗儿翁声翁气说:“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嗯,然后呢?”虞浅问。
“第二次见你一直到刚才都觉得你是个傻逼。”颜航又说话了。
“我有点想揍你。”虞浅一字一句说。
“但现在觉得你特别牛逼。”颜航把话说完,闷声说:“揍吧。”
“你——”虞浅顿了下,心里面有一瞬间奇异的颤了颤,他收回手,笑道:“算了,你这话说的此起彼伏的,让我揍你都无从下手。”
小酷哥从手臂里抬起头了,白净的脸上压出一圈儿红印子,看起来特别委屈,跟被人欺负了似的。
虞浅觉得自己还是转回去比较好,于是握着辫子转回去,眼睛盯在屏幕上,才慢慢说:“你跟那什么智不一样,知道吗,有时候别看心里面怎么想的,得看实际上怎么做的,你就是再烦,这么多年你家里的事儿你都担着,该顶上去的时候从来没退缩过,这就行了,那个什么智呢,他是真没管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