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马重五寻找牛的范围也缩小不少。
照这样下去,根本用不了两年那么久,说不定等甯楚格回来的时候,就能种上安全的牛痘了。
耿清宁在京城这边殚精竭虑,甯楚格骑在马上一路奔驰。
论理,她是该坐马车的,一来是女眷,二来年岁又小,四爷将自己的亲王车架都拿出来给甯楚格备着,但是她就是喜欢骑马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而且,她虽然小,但并不傻,若是太阳较烈,用不着旁人提醒,她自个儿就知晓钻进马车里,还叫阿玛也跟着她一道坐车。
旁的女眷这般要求,四爷是肯定不会坐的,若是叫他那些兄弟们知道他像个娘们一样,连马都骑不了,少不得要嘲笑两句。
但如今是年幼的甯楚格,他微微停顿片刻,还是从善如流的跟着闺女一道上了车。
车内装了好几层垫子,先是一层蒲草编制的垫子,然后是篾席,最上头是一层摸起来软软的,里头塞了棉花的垫子。
车厢内的四个角各放置一个胖肚窄口的冰盆,正袅袅的散发着寒气,赶走了外头的那股子燥意。
莫说甯楚格,便是四爷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父女二人就这般,早晚凉快的时候策马奔腾,中午就呆在马车里躲秋老虎。
如此这般行走了将近十天,入目之处只能瞧见茂盛的水草,官道蜿蜒曲折,远远望去像是绿色地毯上的一条白线。
甯楚格难掩心中激动,骑马猛地冲进那片绿色,张凤仪策马跟在她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辽阔的草原上除了风声,便只能听见甯楚格高昂的笑声。
她喜欢这里。
四爷含笑看着,他第一回来这边的时候,那个兴奋之情不比甯楚格少,毕竟草原才是满族人的家。
甯楚格追着落日跑,可圆滚滚的红太阳就在前方,却怎么都触碰不到,她打马跑了好一会儿,听见身后张凤仪的声音。
“二格格,天色要晚了,您看?”
甯楚格还没过瘾,但身体比大脑反应的更快,已经主动勒停坐下骏马,她扭头回看,只见往日高大的阿玛此刻小的像是一粒黑芝麻。
她遗憾的再看一眼落日,将马鞭甩出一声响,“随我回罢”。
从京城到塞外这一路上有大大小小许多行宫,但热河行宫一定是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一处,此处不仅承担了避暑之责,更是处理草原各族事务、接待外藩王贵族的重要场所。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处政治中心。
按说说,万岁爷应当住在此处,但下了马车之后,四爷才知,原来皇上带着几个小贵人,还有那几个年纪小的阿哥住在木兰围场。
四爷眼中看着各处院落,想给甯楚格找一处好的地方,心中想的却是围场之事。
近些年万岁爷几乎每年都要进行围猎,可北方边境上的各族在‘草原政策’之后,都专心养羊割羊毛等着关内的人来送钱,还需要这般威慑行径?
还是说,这种威慑实际上是给另外一些人看的?
联想到国库里少的可怜的银钱,他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要知道,对于朝廷来说,最耗费银钱的莫过于两种行为,大兴土木,以及养兵。
四爷想了想,还是将甯楚格安置在隔壁的院落,两处离得极近,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就几步路的事儿,还方便他这处的人照顾二格格。
他正在灯下细想,苏培盛从外头进来了,他站在门口,“太子爷那边来人了”。
四爷目光移向廊下,那里正是二哥的贴身太监,没想到万岁爷带着那么多人去围场,偏偏将太子爷留在此处。
不叫太子近身,真真是有意思。
他微微点头,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