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啊,它想,虽然很累,但是跑得过瘾、痛快。
骝马正在回味追风的滋味,突然被一个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上的主人也勒紧了缰绳。
四爷低头一看,是兰院那个胆大包天又命大的太监正跪在地上请安。
这是有事寻他?
四爷下巴紧绷,“何事?”
宁宁的倔脾气这些日子他算是领教了,若不是什么要事,她定不会派人来寻他。
仔细想想,他理应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人带回府中的,只是……
四爷在心底叹了口气,可若当真那般做,她又要闹上许久的脾气,他倒不是怕她闹,就是没怎么经历过这种滋味,一时还不太习惯。
于进忠将贴在心口的信件拿出,呈给一旁的苏培盛,苏培盛正要检查,信便被人一鞭子卷走。
好好好,一碰到耿主子的事儿便连这片刻也等不及,苏培盛默默腹语两句,见前方骝马已经不耐的走了几步,又忙不迭的亲自将仍跪在地上的于进忠扶起来。
于进忠悄无声息的塞了个荷包到苏培盛的怀里,二人亲亲热热的走在一块,仿佛以前打板子的那些不愉快,全都烟消云散了。
四爷从怀里掏出匕首,轻轻一挑,那个小小的酒壶火漆印从中间劈开,他还记得这个章,是用上回去塞外带回的醒酒石所做,如今看来虽然十分可爱,到底失了些庄重,配不上宁宁的身份。
他掏出一页轻飘飘的信纸,纸上没有几行字,一目十行,片刻便了然于胸。
“胡闹”。
苏培盛猛的抬头,似乎听见了主子爷咬牙切齿的骂声,他忙扭头看向左右,见于进忠面上并无一丝波动,仍然笑呵呵的,不见一丝担心。
难道是他听错了?
想来也是,这女子寄信,素来都是传递情丝的,里头不是花啊朵啊的,便是相思珍重———耿主子总不会写信还能惹怒主子爷罢。
他正想着,就见前方的骝马得了主人指令,飞快在净街上跑起来,如风一般,不过片刻便到府上。
落在最后的于进忠压低帽檐,他身穿太监服,混在一群太监里头,仿佛是一滴水融于大海当中,毫不引人注意的进了前院,笔直的跪在书房。
四爷没换衣裳,直接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他拿着信看了又看,只是任人如何翻来覆去,纸上仍就那短短五六行,无一字关乎他。
他再次打开信封,里头空空如也,确实只有一张信纸。
“愈发胡闹”,他随手将信一扔,书桌上累满的折子不小心被撞倒,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于进忠膝行至桌前,将地上的折子与信件捡起,小心翼翼的放在桌角。
四爷越过折子,拿起信件再看一遍,又过了一会,他喊道,“苏培盛”。
刚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站在书桌旁开始磨墨。
于进忠拼命从眼角往上瞥,只见主子爷面露不悦,毫不遮掩,站在桌前气狠狠的挥毫泼墨,柔软的蕉叶笺被他捏出沙沙声响。
又过了好一会儿,四爷摔了笔,亲手烧了火漆倒在信封上。
他将厚厚的一封信扔到于进忠怀里,“去告诉你耿主子,既然要做,胆子就大些,别丢了爷的脸面”。
第 166 章
前院, 于进忠眼疾手快的接住信。与此同时,陈德海在内院中先是光明正大的给李侧福晋请安,又避着人去了清音院。
夏日炎炎, 清音院有翠竹环绕, 格外凉爽,只是竹叶茂密, 遮挡了月光, 愈发显得人影憧憧。
陈德海缩了缩肩膀,悄无声息的往廊下灯笼处挪了挪脚, 被一旁打帘子的丫鬟连瞧了好几眼。
他撇撇嘴,这些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