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肉是给月季吃的,您的还在锅里头蒸着呢,急不得,急不得呐”。
花房里的人说月季是吃荤的,若是埋些鱼啊肉啊的在根旁边,第二年长得好不说,开的花也更艳。
只是鱼、肉腌臜有味儿,怕熏着主子,才趁主子溜达的时候埋,而且,这肉要埋到三尺深以下,还要一层草木灰一层土的压着,保证一丝味儿都传不到主子那边。
耿清宁远远的瞄了一眼也觉得手痒,国人的民族天赋,种菜的基因不停的做怪,恨不得立刻就想上手。
主子有吩咐,于进忠应得比谁都快,花房只有花草树木的苗,他只能去膳房想办法,反正都是菜,不过是菜爷爷与菜孙子罢了。
刘太监正在摇椅上晒太阳,全身的肉都散在椅子上,摇椅晃动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
于进忠远远的看过去只注意到他腰间的钥匙,油润润的在太阳底下闪着光,晃得人花眼。
这老东西怕是每日都在把玩这个钥匙,上头的油花放在外头都能抹锅底炒菜了。
“刘爷爷,闲着呢?”于进忠笑眯眯的打招呼,坐在张二宝让出来的凳子上。
刘太监忙不迭的起身,要将摇椅让给他,又吩咐小太监上茶,还叫二宝把膛炉里早上就烤着的蜜薯掏出来给于老弟甜甜嘴儿。
于进忠摆摆手,“有差事呢,下回,下回啊”。
张二宝飞快的跑了,于进忠不要,他可不敢不给。
听说主子要种菜,刘太监满库房的晃荡,抓了一把干豌豆,掏了几头蒜,找了两个发芽的土豆,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菠菜籽和白菜籽。
这些东西都拿油纸包一一包好,流蜜的红薯也包的齐整,全都一股脑塞给于进忠,还指了一个以前种过菜的小太监跟着去兰院。
小太监从来没在主子跟前伺候过,即便此刻得了刘爷爷的指点,脸色也激动得通红,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口齿清晰的说道,“豌豆怕冷喜湿,把它放在屋内镂空的花盆中,每日加水即可”。
“菠菜高洼浅播,白菜穴播,蒜头点播,土豆怕是不能种在盆里,需得厚土深种”。
耿清宁见他瘦瘦小小的,尖尖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双颊几乎挂不住肉,活脱脱一个吃不饱饭的初中生。
真可怜,耿清宁便叫人拿荷包赏他。
小太监整个人都呆住了,捧着荷包语无伦次的谢赏,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又扑通一声跪下,砰砰就是几个响头,再抬头的时候额头已经一片青紫,鼓出了一个大包。
于进忠连拉带拽的把人拖出去,好不容易得了主子的赏,别因不懂事惹了主子不喜。
除了种子还得有容器,花房里的花盆口窄底子深,耿清宁看了好几个都没相中,叫葡萄开库房,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摆出来挑选。
甯楚格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常用来摆放佛手柑的大观窑青花一束莲大盘,弘昼则是一眼看中那个青白玉镂雕福寿瑞芝熏炉,非要用香炉来种菜。
耿清宁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一巴掌,好好的花盆不用,非让他俩选,现下好了,龙子凤孙见惯了好东西,尽捡好的挑。
只是话是她自己说的,反悔的事儿她也做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把黑褐色的泥土装进去,只不过,怎么看都觉得太过奢靡。
耿清宁默默把剩下的东西都给收起来,老老实实的从花房挑了一个摆放睡莲的紫砂方盆。
许是有在院子里收稻的经历,甯楚格对待种菜有一种迷之认真,她将软尺取出,每隔三寸挖出一个同样为一寸深的坑,挑选出大小相似的蒜头,轻轻的塞进土里,就连浇水,都得是她常用的杯子,不许别人动她的东西。
弘昼什么都不懂,天女散花般撒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