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眼下的这些院子只怕是配不上侧福晋的身份”。
眼下除了正院,最大的就数扩建之后的兰院最大,甚至比李侧福晋的院落还要大一些,但这个也能勉强说得过去,毕竟是亲王府扩建的时候顺带的。
四爷转动起手腕上的佛串,一粒一粒的似乎能磨灭心中若有似无的烦躁之意,在他心中,这个侧福晋之位已是许了宁宁的,只是圣意不可妄图揣测,又涉及他心中极为渴求之事,实在让人心烦。
“这些事毋须问我”,四爷将佛串摔在桌上,顷刻间,佛珠散落一地,一旁伺候的人全都伏趴在地上捡珠子,“你是福晋,这些事情你全权做主便是”。
他的声音比平时略高,佛珠四处迸溅,福晋吓了一跳,连忙垂头恭顺应是。
这件事算是交代完了,四爷抬腿便走,他脚步急促,苏培盛顾不得还没捡完的珠子,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只是路过徒弟小全子的时候,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脚。
小全子没跟上去,立在原地等了一会,屋子里菡萏撩开帘子出来了,双手捧着佛珠和荷包,“全公公,劳烦您了”。
全公公将荷包塞进怀里,忙不迭的撵师父去了,只是刚走到兰院,就见主子爷立在围墙外头,看兰院上空飘着的风筝。
一墙之隔。
三月,春光正好,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
在这四方四正被圈起来的府中,人想要活得好,就要想着法子逗自己高兴,耿清宁向来不会亏待自己,即便不能出去踏青,也得在府内赏桃看春,顺便放个风筝。
风筝线被系在百福的小背心上,小贵子拿着风筝跟在百福的后头,甯楚格向远处扔出一个圆盘,百福就颠儿颠儿的往那边跑。
百福跑的快,三月的风也知趣,不一会儿风筝就挂在了天空上。
甯楚格在一旁跑一会儿笑一会儿,百福激动的到处乱窜,空中的风筝不知何时断了线,正摇摇晃晃的往下落。
四爷驻足看了一会儿,纸鸢落在他的不远处,他亲自将这个金鱼样式的纸鸢捡起,转身往兰院走去。
耿清宁正坐在秋千上,上次元宵节的架子她没让拆,正好,天气暖和了,做个秋千也很不错,她还想在树下挂个吊床,等到夏日的时候用来纳凉。
“你回来了?”耿清宁有些惊讶,刚刚两个小太监出去捡风筝,没想到回来的却是四爷,而且看天色尚早,他怎么这个时候就在府中。
而且他还拿着她断了线的风筝,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电视剧里的反派心机女,特意放风筝引他过来似的。
“嗯”,四爷将风筝交于一旁的人,轻轻推起了秋千,“怎么样,好玩吗?”
耿清宁单手抱着秋千绳,任由身后大手推动,春日的风吹在脸上都是暖洋洋的闲适。
“挺放松的”,她道,其实对于多种娱乐信息冲击的她而言,放风筝绝对称不上有意思,但清朝没有那么多种娱乐活动,放风筝还能遛狗还能逗闺女。
唔,用轻松、愉悦形容更为恰当。
甯楚格从远处跑过来,自从上了前院幼儿园之后,她再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尖叫喊闹,她只是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四爷的怀里,把他撞的一趔趄。
“阿玛!”甯楚格抱着他的腿,“你是不是来陪我与额娘放风筝的?”
一旁的弘昼还不会说话,啊啊呃呃的激动摆着小手。
四爷含笑摸了一把闺女的小脑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乖,等着,阿玛给你放纸鸢玩儿”。
也没见他怎么摆弄,不过借了一阵风,略微快走几步,风筝就径直飞上了天。
四爷叫人送来一把剪刀,放在耿清宁的手里,“这是你的纸鸢,剪断这根线,晦气就会随着它一起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