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她就回过神来,问道,“甯楚格,去年9月你府上得的那个小格格?”
最难的便是刚张嘴的时候,剩下的说起来也就顺畅多了,四阿哥没藏着,除了‘贵不可言’那四个字之外,将甯楚格的情况全盘托出,他心知娘娘是他的生母,是与他血脉相连之人,母子的命运始终绑在一起,面对甯楚格之事娘娘只会更小心谨慎。
况且,相比于福晋而言,还是交到娘娘的手里更为放心。
德妃娘娘愣住了,她仔细打量了两眼,确认面前说话的不是爱开玩笑的小十四,而是自家那不苟言笑的老四,只见他此刻还在说着,“甯楚格这般儿子实在放心不下,只能过来求额娘了”。
还没反应过来,德妃娘娘只听见她自个的声音,“放心罢,额娘虽没什么本事,但在这永和宫里,护住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四阿哥放心的走了,云嬷嬷得了主子的吩咐去送,只是留在殿内的德妃娘娘觉得她好像踩在云端,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甯楚格竟然这般神异?幸好,是个小格格,再特殊也有限度,不至于扎了别人的眼,若是个阿哥这般神异,只怕老四与小阿哥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她作为四阿哥的生母,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除了庆幸之外,使她心神剧震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原来老四竟这般亲近、信赖她,这么重要的事儿竟毫不犹豫的就同她说了。
她还以为……他会怨,会怪。
当初四阿哥出生的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自然是没有机会亲自养育子嗣的。
而且皇上想让承乾宫娘娘养着他,虽说她心中是千万个不乐意,但一来凭此竟位,二来也比 他小小一个在阿哥所无依无靠,受太监嬷嬷搓磨的强。
但无论有多少个理由,他总归是给了别人,这道难以修复的裂痕自那时便在了,直到承乾宫娘娘去了之后,母子二人已经不知该如何相处,只能这般不远不近的,客气远多于亲近。
如今看来,竟是她一直在介怀当初之事,德妃娘娘叹了一口气,或许她介意的自个儿卑微的出身,不能抗拒的命运,还有拿亲生孩子换前途的痛苦。
但,老四竟然心无芥蒂的仍认她作额娘。
是了是了,儿子求额娘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而额娘帮儿子也是理所当然,德妃娘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上下各处的气儿都是顺的,就连胸口处常年盘踞的郁气都几乎消散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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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过年越近,耿清宁就愈发的焦虑,而且这件事并非能随着她的意志力转移,只能被动的接受。
是以她只能一大早将甯楚格从被窝里挖出来,将仍睡着了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给一旁伺候的徐嬷嬷交代上无数句话,目送四阿哥抱着斗篷里的小团子离开后,在兰院里翘首期盼。
虽然起的很早,但是她已然不能像往常那般安心的睡个回笼觉,反而是盯着西洋钟,只觉得那时针走的分外慢,恨不得上手帮它一把,好让时间过的更快些。
用早膳的时候,耿清宁会想到甯楚格,也不知晓永和宫内的早膳她能不能吃得惯,坐在书房里看小说的时候,都不能安心,偶尔向窗外投的一瞥中,看见了院子里的雪人,也会想到她会不会在永和宫内找不到喜爱的玩具。
耿清宁焦虑到甚至无法安心午睡,她突然间就能体会到幼儿园围墙外边那些父母的心态,哪怕只能从围栏中看一眼孩子,知晓她是安全的、高兴的,父母也就放心了。
当初还嘲笑别人,如今自己也成了这其中的一员,甚至还不如现代的幼儿园,毕竟皇宫内院没有那种可以让她看到里面的围栏,她也出不去这贝勒府,只能一点一点的熬着时间。
甯楚格可不知晓她额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