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3 / 3)

比有没有出过国,出哪个国,比开什么车住什么房子,存款有多少,在做什么规模的生意,比彩礼嫁妆也比老丈人的助力……一切的攀比都是叽比大小的延续,社会地位赋予每一个人形而上的费勒斯,谁能撬动更多的资源和权力,谁就拥有更大的叽。

“这样有意义吗?”高云歌听不见程雄又在给谁打电话,唾沫星子飞溅到啤酒肚的衬衣上,他一脸淡漠,说,“我不懂啊,明明没有意思啊。”

高云歌的懵懂让宋洲着迷。

极少有人不会被这套游戏机制捕获,就连宋洲也曾有过那样一段时期,物质有多富足,精神就有多匮乏。比大小的游戏没有终局,在这山海内外有人比你小,就永远有人比你大。

高云歌就从来没有这种困扰。

被黄河水养大的他对那些诱惑免疫,田野、牛羊和弟弟妹妹的陪伴构成他对这人世间的原始回忆,他无法理解沿海地区的人需要从挥霍中获得享乐。他还有一颗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悲悯之心,一想到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自己比下去,他就宁肯让那个活生生的人把自己比下去。而他已经拥有了最大的快乐,他生了一双眼睛看鞋,他有一双手能做鞋,他从劳动中获得的不仅仅是报酬,还有世俗金钱所无法等价的充盈。

他的身体就是他的生产工具,他有自己的价值评判体系。

宋洲视高云歌若珍宝,怎么忍心看到他向程立龙这样的草包低头。高云歌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长久地注视着大厅里和其他老板高谈阔论的程雄,程立龙不需要再故意捂着眼睛,他坐在冰凉的长椅上仰望着自己的父亲,他其实再一次被晾在了一边。

“他刚才的表演好浮夸啊。”高云歌清了清嗓子,加粗嗓音模仿道,“谁打了我儿子,谁!”

高云歌没忍住,泄气得笑出了:,“他还要装作要来打我,以牙还牙,其他人又要装作去拦住他,推来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