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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她。”

唐言松了口气,旋即又觉出不对劲来。“公子怎会认得她?”

柏若风放下筷子,做出决定:“等会你帮我,我要去会会她。”

然而不等他动作,得过方宥丞密令的使者已经开始发难。

酒宴正酣,宫中伶人开始表演剑舞。

只见使者端着杯子起身,说了一番文绉绉的长篇大论,通篇赞颂女帝之英明,两国未来邦交前途无量。

他话音一转,问:“这剑舞绵软无力,有形无神。说是‘舞’尚可,说成‘剑舞’便太过牵强。说起剑舞,老夫便不由怀念起当年,我国武状元于闻喜宴上剑舞如龙,犹如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其势壮哉。对了,如此盛宴,怎不见柏将军?”

柏若风既承了镇远候的爵位,柏云起便不再是镇远世子,因此旁人对他的称呼自然就变成了柏将军。

柏若风视线一转,紧盯着女帝面貌。

却见她徐徐放下杯盏,疑惑道:“使者何意?”

她在装傻?众人皆心知肚明,柏若风有了不好的预感。

使者面不改色道:“不知陛下可曾记得,您昔日派人给吾皇送信,言明柏云起柏将军在越国做客。”

当日的信里是以柏云起为人质要挟,但如今两国即将交好,使者便委婉加工了一番说辞。

女帝顿了顿,皱起柳眉,“哦?真的假的?竟然有歹人冒充朕给曜帝写信?”

众人面色微变。

边上的副使再绷不住,起身拱手一礼,忍不住插话道:“陛下不知,当日前来之人携带您的信物……”

女帝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朕说没有便是没有。”

她冷不防看向副使,眼眸冰冷如蛇,视线嘶嘶吐着舌头缠绕在副使身上,“莫非,使者要为一个不知哪来的歹人质问朕不成?”

两个使者神情难看站在原位,皆不肯退让。

女帝忽而一笑,清丽的面上现出几分和善,“朕知道两位不会无的放矢,可有物证人证?”

物证,早被方宥丞撕了。

人证,早就被赶出曜国皇宫,灰溜溜回越国去。现下他们要把人找出来并且让对方承认并不现实。

因此,无论是物证还是人证,他们都是没有的。

使团的人心里都呸了一声,觉得这新帝难缠得很,且还不要脸。

一个位高权重的不要脸的人,最是难对付。

女帝并不意外,她摆摆手,“酒虽好,却难免醉人。两位坐下好生休息吧,莫要再说些胡话了。”

她唇边挂着一抹浅淡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漫不经心重申着:“朕这里没有什么柏将军。”

两位使者在此受挫,对视一眼,把话题带过,打算后边再寻机会。

虚假的宾主尽欢中,柏若风收回视线,听到边上唐言小声地喊了声“公子”。

他垂眸,才发现自己刚刚动怒,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他缓缓松开手指,酒杯碎片落在地上。手帕被唐言递上来,他轻描淡写擦干了掌中酒渍和陷入掌心的碎片。

女帝仰颈饮尽杯中酒,喊负责外交的官员前来招呼客人,自己则离开了宴席。

柏若风擦拭掌心的动作一顿,丢下帕子,匆匆带着唐言跟去。

越国的御花园与曜国不同,大块大块的石头砌成假山,种满葱郁的灌木。宫女们提着灯笼走在前边,有序往寝宫而去。

她们身后,一位女官小心翼翼扶着女帝而行,看嘴型似乎在说些什么。

假山边冒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柏若风推了推唐言,又眼神示意着那女官,意思明显:你不是做过暗卫吗?快看看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