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踪迹。
最后一站,也是最后一封信寄出的位置,就是在这座长安城里。
当年的段丞相段公良为了把妹妹嫁给皇帝,掩盖妹妹与欧阳游的私情,处置了不少人。然而欧阳闲依旧捕捉到了一丝半点的线索。
只凭这些线索,他几乎可以判定欧阳游没能离开京城的真相。
作为杀人凶手段公良儿子的段轻章并不无辜,这便是欧阳闲数次出入丞相府找寻线索,并且对段轻章有杀意的原因。
这世上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人虽如蝼蚁,命如草芥,然所做之事往往能影响甚广。欧阳游不过是个再普通的凡人,生前的善举,却能在多年后让一个年轻人跋山涉水而来。
“这么说,几年前于北疆遇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寻他吗。”柏若风的问话里并没有多少疑惑,他遗憾地叹息道,“若是当时你和我多谈两句……”
思及这种可能性,柏若风本欲出口的话却顿住了。
面对欧阳闲疑惑的眼神,柏若风没有说下去,而是摇摇头,微微一笑:“或许是天意。”
如果当时他知道欧阳闲要找的人,肯定会直接告之以详情。但这样以来,坠下崖底的柏月盈便不会遇到欧阳闲,也不会被救治了。
“你应该知道未出阁前的段皇后曾与令尊有交情。”柏若风背手而立,他看着欧阳闲紧张的面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三言两语把残酷的事情说清,“当年的段公良段丞相杀害了令尊,段皇后给他收了尸,但不在段府内。”
“前些年段公良已经死了,你的仇人早已离世。”柏若风忍不住道,“至于段轻章那个倒霉鬼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你找他无济于事,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那他尸体在何处!”眼看寻觅数年的消息就在眼前,激动的欧阳闲向前一步,抓住了柏若风衣襟,面容急切。
与之相对的,是始终平静到近乎有点冷漠的柏若风。柏若风拍开他的手,打量着他,沉吟一阵,背手而立,“这样吧。你先发誓,不会伤及无辜之人。”
面对欧阳闲的怒目而视,柏若风无辜一摊手,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他人所托之人,不敢有失。”
欧阳闲对他话中所言并不全信,因此并不马上起誓,而是试探道:“只是发誓?若我不守诺言,侯爷岂非害了好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欧阳公子救过小妹,我愿意信你。”柏若风笑得明媚,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如面上单纯,“若欧阳公子负了我兄妹二人的信任,倾尽镇北侯全府之力,必然送公子下去向段轻章道歉。”
欧阳闲与之对视,看清了柏若风的笑不达眼底,那双瞳眸若浸在冷泉下的黄玉石,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所谓的信任,不如说更像是绝对武力下的底气。镇北军数万人,如何拿捏不了一个小小的清泉山庄?
欧阳闲心知自己的试探是走岔路了。好在这位侯爷似乎并没有恶意,他只是防止他把段公良的仇算到段轻章身上。
欧阳闲苦笑一声,退了一步,抬指发誓,“我以性命起誓,此行只为了父亲回去,必不会伤及无辜之人。”他看向柏若风,“侯爷能放心了吗?可否告知我父亲所在?”
“当然。”柏若风颔首。他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时间很晚了,我累了。那位置特殊,晚上不便去,明天我再领你前去如何?”
为什么不现在去?欧阳闲心急如焚,然他有求于人,看着柏若风揉捏着鼻根,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识相地忍下了涌到喉头的追问,捏紧了拳头,抬臂拱手道:“草民谢过侯爷。”
柏若风回了房间,喊来唐言,在对方耳边交待一二,看着他身形利索地朝皇宫而去。
柏若风把玩着腰间那枚羊脂白玉,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