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这么快回来了?”
却是一沓书信砸了过来,春福惊叫道:“殿下!”
小花猛地站起身,它如今起来足有半人高,越过桌面,野性难驯的蓝眸死死看向来人。当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大白虎眼睛溜圆,凶意全无,显出几分家猫的无害来。
书信纷纷扬扬落在桌上,现出红衣青年满是怒火的桃花眼。方宥丞少见他生气的时候,锋锐深邃的面上不由一愣,显出不解,“若风何故与我生气?”
他在柏若风面前,惯来不用王侯自称。
脚下,小花悄悄离开方宥丞脚边,绕着许久不见的柏若风打圈,粗长的毛尾巴甩来甩去,勾着柏若风腿部撒娇。
柏若风揉了大猫脑袋两下,揉的大猫舒服地直呼噜。他对大猫温柔,看向方宥丞时却冷冰冰道:“你算计我。”
平淡冰冷的声音下是压抑的怒气。他从景县领兵一路快马赶回,就是凭着心口的怒意,冲进东宫时真恨不得直接咬方宥丞一口泄愤。
当年镇北将军府以亲信身份接手了废太子的私兵,并且以土匪面貌豢养在景县,劫掠路过景县前往京城的商人,以财富供养子孙。
近几年景县匪徒猖獗,报上京城,又有曹将军爱子早夭之事,才引起重视。
曹将军知道的事情多,方宥丞只会比曹将军知道的更多。
方宥丞明知如此,还特地派张剑南去处理,就是让张家以为事情还能蒙骗过关,让匪徒金蝉脱壳。
却又让曹将军派兵。因为笃定知道一些内情的曹将军肯定不愿意把心腹给间接害死爱子的张家,只会找上他。不管他愿不愿意,龙武军只听他行事。
给他的命令便是剿匪,把玉佩送来,就是暗示他小心身边人。
棋局早就布好,只需要棋子按部就班走完就能了事。柏若风哪能想不通这一层。
虽然他说过会帮方宥丞,此次剿匪出兵也是他自己亲口应承,但‘帮’和‘甘做被人摆布的棋子’区别很大。
柏若风目光森森,锁住眼前人。大有方宥丞今日不给他一个答复,就不善罢甘休的意味。
方宥丞扫过蹭着柏若风的大猫,捻起一张信纸,上挑的凤眼黑白分明,看得人背生寒意,“你不觉得,看贼喊抓贼很有意思吗?”
“方宥丞!”柏若风双手猛然撑在桌上。
直呼姓名,是为不敬。春福心下一跳,小心翼翼抬眼去看坐着的人。然方宥丞并无计较之意,他放下信纸,“我是为了你好,你生什么气?这送上来的军功,还是头回见有人往外推的。”
“这是为了我好吗?我说过我不需要。”柏若风面色难看,俯视着方宥丞,看他的眼神活像看着个陌生人,“莫不是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下一盘棋局?”
误会怎么越扯越大了。方宥丞放下信纸,十指相抵按在酸胀的额间,想了想,他对春福道:“你先带小花出去。”
春福用肉食引诱着大猫离开书房,房间内便只剩下两人。
“你是想看贼喊捉贼,还是存心想看我的戏?”柏若风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误会大了。方宥丞不复方才的淡然,急急起身,撞到桌椅一声巨响。他隔着一张桌子按住柏若风的右肩,唤道:“若风……”
柏若风回过头,故作凶狠朝他龇牙,“放手!信不信咬你?”
方宥丞竟把手伸他面前,一副随便他咬的模样。
如此一来,倒是轮到柏若风怔住了,那双桃花眼看看眼前的手臂,又看看方宥丞,犹疑着方宥丞到底是真不怕给他咬,还是看准了他不会咬才递过来的。
方宥丞见他在犹豫,抿直的唇线绷不住,泄出一丝笑意。
然就是那丝笑意,在柏若风眼中化作挑衅的信号。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