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怕什么。”柏若风打断他的话,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拒绝了他试图接过自己手上东西的动作,单手抱着怀里的酒熟门熟路往院子走去。
春福忙叫小太监们利索点跟上去伺候,想来想去不放心,自己跟过去把人安排妥当了才回书房门口守着。
春福早已认清了谁是皇宫未来的主子,为了保命,频频向方宥丞示忠心,就怕方宥丞因为他曾为陛下效忠的缘由要他小命。或许是有点从小到大的情分在,春福才能安安稳稳到今日,其中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本事,知道何人何物对太子而言是重要的。
东宫的院子在殿后方,不大的一个小院,铸了假山引了活水,可惜天气还没暖和,植物都半死不活的模样,没什么生机,就连池塘都静得起不来一点涟漪。
柏若风不喜宫人在身边伺候,打发了他们去外边守着。
热水从壶嘴落入杯中,冲起茶香袅袅。白雾氤氲中,柏若风眸色渐暗,思索着什么。
六年足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段皇后离世后几年,陛下立了宁妃为后,醉心书画,不喜政事。一次风寒后身体变差,便愈发不喜上朝,唤了太子来打理朝政。
但凡皇权交替,总是人心浮动,朝堂如今并不安稳。
遥想陛下刚登基时,励精图治,政治清明。后期却秉持无为而治,没有过多干预,沉溺在自己的喜好里。本义是以法治国、知人善用。
但无为而治之道,帝皇若把握不好尺度,就容易养出心思多野心大的官虎吏狼。
这么些年有意无意的放纵,看似清明的朝堂上藏了不少污垢,其中又以段丞相最是难缠,既是两朝元老,又是皇帝国舅,主持科举数年,门下学生无数。
比起陛下,太子的做法就简单粗暴多了:上来先收军权,提拔武官,重视武举。奖善罚恶,问责追责,抄家问斩。
待朝中人反应过来他与陛下截然不同的两种作风时,凌霄殿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顿时人心惶惶,一个两个缩紧了脑袋。
若不是捉不到段丞相的尾巴,柏若风估计方宥丞能直接把自己九族里的一族给洗了。
近半年来朝臣频频上奏,陛下开始对方宥丞作风感到不满,把人喊去养心殿中,当着几位重臣的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但皇帝也没办法了,除了禁军和护城营,京师三大营都在方宥丞手里。皇帝不敢再随意杖责,只能用言语泄愤。
当看到方宥丞油盐不进的态度时,他开始意识到面前太子给他带来的巨大威胁,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柏若风劝谏过方宥丞,然而方宥丞无动于衷。
柏若风颇有些头疼,他能明显感觉到方宥丞还带着少年时的影子,只是直白变作独断,阴郁成了阴翳,喜怒无常化作诡谲冷酷。
唯独‘一力降十会’的理念一直没变,只是从追求自身武艺变作控制军权。当然还有那份不耐烦——劝谏他的人不少,唯独柏若风没被丢出宫去。
腿边被热腾腾的活物拱了两下,打断了柏若风的思绪。
那活物体积不小,热量传到柏若风小腿上,惊得他放下茶壶,往石桌下一看,一头白虎仰着圆脸,湛蓝的眼睛像两颗小珠子闪着光。
烦恼瞬消,柏若风一下子笑开来,兴奋地抬手捧起它的脸揉了两下,“哎呀小花?几月不见,你怎么长膘了!”
从小家养的白虎比不得野生的,攻击性弱了许多。加上把方宥丞和柏若风当做了主子,连叫声都软了不是一点半点,说是大猫都不为过。
它在男子身侧蹲坐下来,长尾巴圈地盘一样在地上绕着柏若风形成半圆,眯着眼享受许久不见的柏若风熟练的撸毛,鼻子里喷着热气,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粗声。
偶尔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