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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栀反过来愣住了。

“我和翟嵇以及伊丽丽的分歧就出在这里。”逄余揉揉自家傻白甜老板的脑袋,这次动作放得很轻,透出股难言的温柔,“如果是和平时期,有些事情当然不需要你去做,这么一家子人足够把你护得严严实实。但现在情况危险,没有人能够打保票说自己能够一直好好活着不出意外,也没人敢说‘我必定能够保护你一辈子,所以有些事你不想做可以不去做、有些苦你不想吃就能不去吃’。”

“实际上作为特种士兵,你也知道,生死线反复游.走,见过的意外可比一般人多了去。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最好的爱就是帮对方独.立。不会赞同‘溺爱’式全保护。他们的爱就是让你‘长大’,这样哪怕哪天所有人都死掉了,你不会慌乱也不会被恶人觊觎,可以理智的去找下一批合适又忠诚的员工。”

“如果我们都不在了,到时候你还是‘没长大’该怎么办呢?他们这么想,就非常赞同你慢慢学习。而当他们觉得环境不允许的时候,自然就开始着急。”

他慢慢说道:“环境是一方面,以防万一也是,所以……而我多了解你一些,知道你还有底牌,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豺狼叼走分食,知道你被逼急了也能上墙,所以自然不会那么着急激你。不过他们不知道咱们之间的交易,也不知道你别的能力,不理解我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云栖栀沉默着,眼眶稍微有些发红。

逄余:“所以会杀人、敢杀人,理智推论权宜,把人命摆在天平架上衡量,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步。”

……

人就像是小树。成长等同于树枝拔高。

云栖栀不太清楚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她之所以惧怕成长,是因为恐惧前路的未知性、恐惧自己长歪,丧失掉“此时此刻”自己的独.立人格。

特种保镖们枪林弹雨中走来,除了应卫松有些优柔寡断外,其他人的心理顽固程度都宛如钢铁顽石,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这样自然不忧虑去接触任何未知事物、不惧怕任何未知挑战。

但云栖栀的“心理成熟度”只是一颗小树。

她甚至分神去想:难道福利院出来的小孩都会这样吗?包括应卫松也是?即便在部队里历练了一遭,性格特征和弱点还是显眼到仿佛黑夜里的大灯泡?

如果是这样,她在他们面前——在逄余、翟嵇和伊丽丽面前几乎“半透明”,仿佛也可以理解了。

你们是怎么在取掉别人性命的过程中,还保留着‘自己’呢?

云栖栀想这样问。

但她又知道,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经历。旁人即便是再言简意赅的箴言,也只能在事到临头才能有真切体会的。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询问。

那事情确实是很多的。

比如说翟松爱翟姑姑要回来了,但她最多像是漂泊的海鸟那样在密山稍微搭搭脚,立马就要重新投入征程。因为“迁移计划”彻底落实,作为拔尖的密山代表人,她争取到了第一批试点权。

这种在“人.权”道德线搞擦边球反复横跳的计划必须由重量级领袖来代表,必须由口碑稳定的官方组织来监督。作为间接倡导者和间接促行者,她必须得当这个出头鸟,给观望的其他所有人证明计划可靠、过程安全、性价比高,来注入这支强心剂。

当然与之伴行的是条坏消息——作为整个松捷国的核心,首都涡塔自然掌握到了最多的信息和最多的求援。比起一切已经开始“百废待兴”的密山市,有十几个城市和一个省级单位已经彻底沦陷了。

沦陷指得是大街上全是活死人、成群结队的活死人,特派安察大半被感染,寥寥的市民躲藏在家中闭门不出,疯狂在网络上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