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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我会离开太子府, 如果白时想离开,你不要拦她。”

自从宴会被取消, 白时安心呆在太子府,晋弘桑就听到太多关于她的劝诫,有父皇隐隐的警告,有母后温柔的劝道,也有大臣的委婉暗示,仿佛所有人都不赞同。

现在赵林作为见证人,竟也如此觉得,他很不爽。

“赵林,你不过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无根无底,凭什么对本太子提要求?又凭什么觉得本太子会听你的?”

指尖绕着顺路摘得新鲜树叶,赵林弹指一挥,绿意在两人眼前划过,擦着晋弘桑脸侧的发丝,深深嵌入后方墙壁,让他不由紧张得呼吸停滞。

稍稍展露实力,赵林道:“凭我随时可以杀你,而你只能坐着等死。”

晋弘桑不敢置信,“你威胁我?”

这眼神,这语气,和预计的不大相同,赵林微微蹙眉,“你很委屈?”

错开视线,晋弘桑一脸严肃,坚决否认,“我没有!”

不是说皇帝身体日渐衰弱,太子开始辅政治国,这都大半个月时间过去,这家伙怎么还是如此,诶,一言难尽。

隔空搬来凳子坐在对面,赵林主动认错,“是我冲动了,抱歉,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今晚做好让人送过来。”

这可是难得机会,晋弘桑用眼角偷瞄,冷冷道:“没有诚意。”

赵林无语,“我亲自送过来,走正门,敲门,等你通报。”

勉强点头算是接受,晋弘桑轻咳两声,问道:“我和白时很好,你应该看得出来,为什么觉得她会想离开?”

单手搭在椅背上,赵林仰头望着屋顶精致的雕刻纹路,淡淡道:“爱情这东西,有时看似脆弱,实则刀砍斧凿都不破,但有时看似稳固,却不过幻影,轻轻一戳就会破灭。”

并不想把自己的关系套进这两个“表里不一”的比喻,晋弘桑撇嘴,“不牢你操心,我和白时肯定能长长久久。”

赵林耸肩,“我管不了那么多,只保证无论什么时候,但凡她想走,就一定走得掉。”

听出她言语里的认真,晋弘桑郑重道:“我并非自私之人,若她有朝一日真地想离开,我不会阻拦。”

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赵林垂眸俯视他,“爱情我弄不明白,但权利我很清楚,它异化人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唾手可得,尽在掌握。”

“到那时,所有人都将匍匐在你脚下,祈求你的垂怜。而白时离开,将是你唯一无法掌控的东西,你当真愿意放她离开?”

被她的话语引导,晋弘桑只觉浑身战栗,眉头紧锁着说不出话。

屈指敲敲桌面,赵林继续道:“我离开太子府,会去山谷里住上半月,如果在白时这段时间离开,你记得派人送她回山谷。”

心神正处在微妙的震颤当中,晋弘桑被强行拉回注意,不悦道:“怎么,你还想带她一起走?”

“有这种想法,不过还是要看她自己,她高兴最重要。”

“知道了。”

*

山谷木屋前,赵林看常一川浑身带血地冲过来,直起蒲扇精准抵住他肩膀,让他借力稳稳站在原地,然后出手快速点过几处穴位,控制住汩汩流出的鲜血。

收回蒲扇,抛出一瓶丸药,问道:“怎么回事?”

接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常一川感觉身上疼痛稍缓,回道:“今早我奉殿下之命护送白姑娘离开,途径云翠山时,被二十几人持刀拦住,我没能打过。”

“白时被他们掳走,带去山上了?”

常一川点头,“是的,我看到他们往山上跑。”

时间紧迫,赵林转身道:“苏洛,我去接白时,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