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护住她的儿子?”
裴望山一怔,眼中有几分恍惚:“你果然早就知道蛮奴的身份……”
“哈哈哈,知道又如何?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掩人耳目,将她弄到宫中来。”
裴望山果然一心要置她于死地,指骨寸寸收紧。他看周婉如的眼神无比陌生残忍,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仇人。
可是,裴望山再横,到底不敢弄死周婉如。虎口留有余地,掌心震颤,要握不握。
他警惕她背后的权与势。
周婉如感受到君王内心的挣扎,一如既往地出言嘲讽——
“裴望山,你别告诉我。一直以来,你委曲求全,和我这样痛恨的女人,生下了一儿一女?”
“不要总拿仇恨找理由,你不过是有野心罢了。”
“你以为你很疼爱蛮奴,疼爱她的孩子吗?你不过是知道,一个不背靠世家的庶出皇子,才能满足你一统天下的野心。”
“才能无助地依赖父亲,把你卑劣的血脉,代代相传。”
裴望山掌心青筋突起,他恶声呵斥:“闭嘴!”
但周婉如的嘲弄句句属实,确实浇灭了裴望山的杀心。
沈追命死不认罪:“你血口喷人!你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专为拉我下马。你可有罪证?你什么都没有,单凭一张嘴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怎会没有?”沈柳从怀中取出沈追命的亲笔书信以及通敌的家传玉珏信物,“这些都是你曾经与白莲教主白泽往来传讯的罪证,沈追命,这些字迹皆出自你手,玉珏也是你为了同白莲教结盟所赠的信物,任你巧舌如簧也辩解不得!”
沈追命张了张嘴,人赃俱获,他狡辩不得。他早让老黄去查了漏网之鱼,怎么就棋差一着?若能早些找到沈柳,若能早些杀了……
沈追命像是没了生气,整个人一寸寸颓靡下去,良久才沙哑开口:“你怎会有这些东西?你、你勾结白莲教!”
沈柳勾唇:“是啊,不然你当山庄的敌袭是如何来的?若不是我同白莲教主做了这笔交易,我又怎能将你绳之于法。”
为了同沈追命玉石俱焚,沈柳甚至不惜叛国!
他要诸君亲眼看到世家尊长忤逆皇权的下场,他有无数种理由、无数个借口,可以处置红龙殿里任意一位长者。
因为,如今的裴望山,是王啊。
世家子女终于对皇帝,有了更高的敬畏,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明月嗑瓜子:“哪儿那么多废话,待会儿叶薇姑娘要来府上玩,雪地滑溜,摔了人,你看主子罚不罚你!”
长寿:“我不管,我委屈!”
他哼哼唧唧,想找裴君琅讨个公道,哪知主子闷头待在屋里一整天了,就是不肯出门见他。
“哪有管家公公做这起子遭罪事的?咱家好歹也是府上大拿,让人瞧见了多跌份啊!”长寿决定,等叶薇来府邸做客,和她告一通暗状得了。
屋里,裴君琅打开沈家管事老黄送来的匣子。
他取出那一枚流光溢彩的红龙血眼石,衔于白皙指骨间把玩。
加上焦家那一枚,以及母亲留下的赫连家,一共三颗了。
裴君琅勾唇。
老黄办事果真靠谱,赶在天家派人来趁乱窃取红龙血眼石之前,早早掉了包。
如今,他父君私藏赝品却不自知,真是造化弄人。
至于沈家……
家主都死了,外忧内患不断,即便发现红龙血眼石丢了,也断然不敢声张。他们还要维护世家的尊严与地位,哪里会承认自家早已失了掌权的资格,名不副实。
也是知道沈家受了委屈只敢打碎牙和血吞的性子,皇帝才敢明目张胆偷取红龙血眼石,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