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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琅再次打开这封信,上面的语句他几乎耳熟能详,但他还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次读这封信,他都会想象叶薇还在他面前的样子。
小姑娘的天真是装的,纯良也是装的,她总担心自己满腹心机的样子惹人不喜,但裴君琅却没有在意,他一直认为叶薇是活泼可爱且有趣的。
想到叶薇的音容笑貌,裴君琅不由扯了一下唇角。
每天夜幕来临的时候,他都分外思念叶薇。
原来情爱真能入骨,相思也的确杀人。
裴君琅待着无聊,又一次轻轻默念起信上的内容——
“小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开始新一段旅途了。
你知道的,我一贯文采不好,也不想把这封送你的信写得那样文绉绉,太牙酸了。
你不要生气,也别不高兴,我没有受委屈,也没有后悔。尽管我知道,你肯定会很难过,也会怨我为什么舍下你。
但是你应该明白,活着的人痛苦,先死的人反倒轻松,所以我并没有很难受。
育龙的法子你是知道的,要刺入心口,放出心头血,但我很心疼自己,下手可轻了,所以一点都不疼,比起你的痛症,我肯定是要好很多。
黑鳞蛟蛇受命于叶瑾,它温柔地缠上暗卫。
当冰冷的蛇身与骨肉相触,暗卫如坠冰窟,冷到发抖。这是折磨人的杀刑,他会死于蛇腹!
暗卫没想到自己今日会死于非命,也没料到叶瑾竟如此心狠。难怪说叶家主看似文雅温和,实则冷心冷肺,无论跟了他多少年,只要犯错,部曲便难逃一死。
黑鳞蛟蛇一圈圈绕上暗卫,嫣红色的蛇信子轻吐,舔舐暗卫丰润的眉眼,随后肌骨绵延起伏,稍稍用力,暗卫的肺腑受创,口鼻不住流出鲜血。他感到呼吸不畅,直翻白眼,一股覆灭的剧痛压顶而来,将他尽数吞噬。
叶瑾看着暗卫可怖的容貌,依旧神色如常,他像是聊家常一般,和相处多年的暗卫说起一桩旧事。
“记得你的上司老五吗?”
暗卫疼到麻木,他的意识已经迷离了,浑浑噩噩地听着,话都说不出口。
老五?他记得老五。
老五和叶瑾从小一块儿长大,是主子如影随形的影卫,据说感情甚笃。
老五平日走南闯北,来无影去无踪,秘密帮叶瑾做事,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却要为了一个茶棚的卖茶女隐退。
那时,暗卫不过是老五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偏偏老五这样的大人物最爱找他谈天。
老五说,每次做完任务,他会去那一家靠近驿站的茶棚喝茶,卖茶女长得清秀灵动,年纪不大,每次给他倒的茶水都很干净的,明明靠近边境漠地,茶汤里却没有一丝风沙。
长年累月,老五每次做完任务,都会去那里喝茶。他没娶,卖茶女也没嫁,两人默契地相处了许久,聊一些家常,聊一些风土人情,然后就此别过,短则几日,长则几月,又会见面,再吃一杯茶。
老五一边嗑瓜子,一边同暗卫说,后来,他最渴望的不是主子的赏赐,渐渐变成了那一杯稀松平常的温茶。
为了这一口茶汤,老五撤下暗卫长的职务,把手上的事通通交给了后辈。
那时,暗卫不懂前辈为何要舍弃荣华富贵离开,只为了和一个卑贱的卖茶女厮守而隐退,如今一想,他混得或许还不如老五……
叶瑾笑了一声:“你当老五真的去找那个卖茶女了?知晓我这么多秘密的影卫,如何能够功成身退?”
暗卫瞠目结舌,也是这时,他心中的惊惧达到顶峰。
老五没能成功逃出魔窟,而是被、被叶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