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叶薇小姐来府上做客了。”
裴君琅眉心微蹙:“叶薇?她来做什么?”
没等他追问,小姑娘的脑袋已从门边探出。
叶薇笑弯了一双清亮的杏眼,高兴地打招呼:“小琅,我来啦!”
“有事?”裴君琅冷淡睥她。
“今天是你生辰呀,我特地来给你送礼物的。”叶薇找了张凳子落座,“本来想在官学里给你,可我没找到人,幸好课早早上完了,我就溜出来找你了。”
叶薇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还把手里装礼物的锦盒亮给裴君琅看:“我给你准备了一对狐毛护膝,这样天冷的时候,你就能罩上膝骨,或许就能减缓很多腿疼。对了,沈如意他们还在味美斋设了宴,喊我们夜里过去吃呢,生日不操办怎么行呢?”
小郎君接过那一对荔枝果绣纹的绿绸护膝,是长长的一条毛领子,一面是绸布,一面是雪白绒毛,两端缝了盘扣,可以套在膝上,给腿骨保暖。
叶薇记得他受寒会腿疼啊……
裴君琅心里五味杂陈。
他问:“你……为何会知晓我生辰?”
叶薇:“嗯?青竹说的呀!”
裴君琅如梦初醒:“那一日,你们在楼道里讨论的……其实是我的生辰?”
“当然了!”叶薇困惑地歪头,“不然还能聊什么?”
“……原来如此。”裴君琅垂下眼睫。
他小心抬起袖子,以手背遮住了翘起的嘴角。
裴君琅不想让叶薇发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星点笑意。
小主子的心情雨过天晴,一旁跪地求饶的青竹渐渐咂摸出了真相。
他试探性发问:“主子,属下、属下是不是不必去烈血门了?”
裴君琅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部下,淡淡道:“既你不去,我也不为难。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青竹不遵主命,犯了大过,自去刑堂领罚吧。”
小主子的刑罚一落下,青竹松了一口气。
既然裴君琅没说罚什么,那就是轻拿轻放。
京城初春,万象回春,枝头绽放的杏花娇柔,雪絮如雨纷纷。
老家主周崇丘的丧期为一百日,这段期间,整个大乾国不得婚典寿筵,也不许臣工们朝欢暮乐,臣民们要与天家一同哀悼老家主,感念周家的无上军功。
这日,皇帝裴望山收到了西坞王庭来朝上贡的国书。
西坞王派出一双十八岁的妙龄儿女上京,言下之意很明确,他们想同大乾国联姻,要么尚公主、要么下嫁王子,总之,他们的态度很宽和,任凭裴望山挑选。
裴望山自然知道,西坞王庭的家底富庶,宝马众多。若是能拉拢这个西域的番国,那么大乾国的边境军将便有更多的军需辎重,可以应敌羯人。
只可惜他膝下公主裴青鸢太过年幼,十岁都不足,如何和亲塞外。
至于大儿子裴凌刚刚定下叶家的嫡长女叶心月,西坞公主又怎甘心为侧妃?
唯有裴君琅……次子虽患有腿疾,却是他倚重的亲子,往后抬举二儿子,也不算让西坞王庭吃亏。
裴望山总不能将西坞的王子,去迎娶世家的女儿,给七个世家多添一份助力吧?
这样不会包藏政治目的、又家财万贯的妻族势力,自然要牢牢掌控于皇族手中。
在裴望山眼里,权力才是高于一切的存在,他量次子乖巧懂事,不会拒绝他的恩赐。
思及至此,皇帝站在风雪中,振臂一呼,唤来春鹰,为裴君琅送去一封“命他于西坞公主兰玛打好交道、日后联姻”的口信儿。
天家的春鹰,穿过延绵千里的飘雪,带着嘶哑的鹰唳,落到皇子府的招鹰架上。
裴君琅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