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一滴又一滴,落到雪地里,如红梅初发。
“若是我暴露了秘术,会怎样?”
裴君琅勾唇:“怀璧其罪。”
世家仰慕天才,也畏惧天才。叶薇既是美玉,被世人所察,便不知是毁还是留。
叶薇不敢赌。
况且,这些是下了嗜蛊的山狼,万一她的血肉无法策反它们,反倒助长了山兽的扑杀能力,那么全员俱灭。
叶薇抹干掌心的血,她不能让这些发狂的山狼们舔舐到分毫。
山狼们通体都是被卦阵划开的伤痕,它们已无所畏惧,奔杀追逐,环绕住放血的叶家人。
然而,每一只试图挑衅叶薇的山狼,都被裴君琅挽弓,一箭射倒。
哗啦,一地血迹,山兽们多有忌惮,但又蠢蠢欲动,一心上前。
光洁的雪地里,浓郁的血腥味吸引来越来越多的山兽,有的从洞穴中复苏,有的被同伴惊扰。
它们奔走相告,穿行于簌簌雪夜间,所有的山兽都为叶薇而来,无数的黑点冲锋陷阵,沿着雪脊,直逼山庄巢穴。
叶薇被包围了。
学生们渐渐意识到不对劲,甚至连老师们也觉察到异常。
叶舟皱眉,问谢道玄:“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道玄:“山兽好像往前院去了,不过白莲教还派出了傀儡邪师,路数是我近几年没见过的,你当心御敌。”
“好。”叶舟的手臂刚被围攻的山狼咬下一块血肉,血流不止,他也需要疗伤。
“我去看看情况,你再撑一会儿。”
谢道玄:“好。”
……
山庄前院。
叶薇凝望眼前以身护她的裴君琅。
小郎君临危不惧,凤眸锋锐。戴着翡翠扳指的指骨紧紧拉弦,风雪拂上他如雪胜玉的侧颜,眉眼清致,乌发如瀑。
霎那间,叶薇的心上被勾了一下,泛起不易觉察的涟漪。
裴君琅犹如一尊巍然不动的山,护住她,避免她被风雨浇盖,又冷待她,拒她于千里之外。
叶薇看不懂他,但不妨碍她亲近他。
一瞬间,叶薇想明白了很多事。
都说“烈女怕缠郎”,裴君琅也不外乎是。
即便小郎君心里有别的姑娘,意识混沌间的吻也是想给旁人;他刻意冷落她,渐行渐远,若即若离……又有什么关系?
今日裴君琅拦在叶薇面前,护的人是她,守的人是她。
他发自内心,替她撑腰。
他心里有她,惦念着她。
叶薇想,她两条腿跑的,追着裴君琅岿然如山的背影追,总有一日,她会跑到他的跟前。
她不贪心,能和小郎君,并肩走一段路,这就尽够了。
苏瑶怔怔出神,一双圆溜溜如黑曜石的鹿眼微抬,细长睫毛发颤。下颚被迫抬起,正巧和挟持她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是个年轻男人,他不讲男女有别的礼制,蛮横地压在她纤弱的身上,眼底满是肃杀的神色,冷峻如冰。
他颊骨削瘦,划了好几道血迹蜿蜒的伤痕。特别是一身残破不堪的甲胄,血液蔓延了一身,垂直滴落到苏瑶的眼角眉梢。
这是大乾国军士的打扮。
怎么会有人涉足朵雅部落腹地?
苏瑶悸栗栗地发抖,好半晌,她用蹩脚的大乾国语,问:“你……受伤了吗?我有带药膏的,可以给你疗伤。”
苏瑶这句话没有撒谎,她的皮肤细嫩白皙,是成日里喝羊奶作养出的。任何一点锋利的草叶都能割伤她的皮肤,因此侍女会给她随身带上一些疗伤的药膏。
苏瑶几乎要哭了。
她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