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凡组不到叶心月,他想到叶薇也算是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妹,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去给叶薇递消息。
可惜,叶薇这几日都在忙着培育蛊虫,压根儿堵不到人。
焦凡没办法,只能另辟蹊径。他想到裴君琅和叶薇关系匪浅,打算找这位阴郁的二皇子帮忙递一下消息。
少年郎客气地道:“二殿下,你、你同二表妹相熟,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她?”
裴君琅瞥了一眼干净的信纸,轻轻挑眉。
怎么?这年头还搞起表兄妹在学堂里私相授受?
他嗤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叶薇关系很好?”
裴君琅嘴上讥讽,手上利落接信,当着焦凡的面,把信纸撕成了碎屑。
“二殿下……”焦凡吃惊。
“滚,你碍着我的眼了。”后来裴君琅觉得惩罚太轻了,适才想起南疆王虫这一出。
当然,这些心路历程,裴君琅不会告诉青竹。
不然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一定会哭的。
花厅里,等叶薇吃完第七块芋粉花糕时,裴君琅换好了衣,从珠帘后的内室缓缓推车过来。
今天,裴君琅穿了一件云杉绿圆领袍。
因是夜里,小郎君畏寒,还在衫袍外多添了一件披肩的卷草纹大裳。原本松散的乌发被高高束起,扣了一支翠竹簪,一贯懒倦不想烘的发尾,也用熏香铜炉烘干了。
在叶薇眼中,出浴的裴君琅云山缭绕,衣袖生香,简直是入世谪仙。
香喷喷的小郎君啊。
她狐黠一笑,夸奖:“小琅这一身真好看。”
裴君琅怔忪,他显然没有被女孩子夸俏丽的经验,当即偏过头去,没有对上女孩的杏眸,耳垂生起一团薄红。
少年抿唇,不喜她赞赏的打量:“你好多话。”
叶薇不再打趣裴君琅,而是端着快要吃完的芋粉花糕,问一旁侍立的长寿:“长寿公公,府上这份芋粉花糕如何蒸的?我吃得挺好,想着讨一份点心方子,也好回去让厨娘学着蒸糕。”
语落,长寿心里暗道不好。
要是给小姐学会了糕,往后不来府上吃可怎么好?
他轻咳一声:“这点心方子是府上老御厨的秘法,不好对外传授的。”
“这样呀……”叶薇略失望。有时候,叶薇真的很想敲开叶心月的脑袋瓜子,看看这些世家礼制教养出来的儿女是不是和常人有异。
一个没了母亲庇护的孩子,不知藏锋敛锐,竟还敢急赤白脸来叶薇面前跳脚。
她究竟是依仗什么?
叶薇这一次没有退缩。
她接过侍女手提的风灯,高高举起,煌煌的光,霎时间照亮叶心月的脸。
突如其来的雪亮烛光,刺痛了叶心月的眉眼。长姐如芒在背,不由后退一步,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叶薇扬唇:“我不过想看看,阿姐究竟是不是个蠢货。”
“你!”叶心月平白被羞辱,她咬牙切齿,“叶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俩,我母亲不可能舍下我赴死,其中一定有你的手笔!”
叶薇仍是笑:“真敏锐呢。但,你又能怎样呢?”
叶心月没想到她竟没有反驳这句栽赃的话,难道她的母亲真的……
叶心月头皮发麻,血气上涌。女孩发了狠,全力晃动金铃,企图召唤山兽,扑杀眼前这位令她恨得入骨的庶妹。
然而,不知院落四周环绕何等强悍的驱兽大阵,夜风呼啸的一瞬间,驱兽药粉如烟雾一般四面飘荡,浓烈的馨香钻入肺腑,让所有山兽望而却步。
叶心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豢养的山狼凄厉哀嚎,却无法召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