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来也救不了她。
今日,她必死无疑!
“啪”的一声,周峰汇聚满溢内力的一掌重重拍下!
他快意地笑,与此同时,叶薇也在开口说些什么。
细若蚊虫,呜呜咽咽,听都听不清。
可能是求饶的话,可能是畏惧的话。
但不重要了,周峰压根儿不想听,他不会放过她。
只要叶薇出事,周峰和叶心月的交易就能达成。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必须和皇家沾上关系。
然而,正当周峰的手掌落下,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忽然直冲天灵盖,钻入颅顶。
他忽然感到难以忍受。
为什么这么疼?
周峰错愕地低头,却见自己的胸口逐渐渗出血迹,一点一点,濡满了衣襟。
那发狠的一掌,距离叶薇眉心一寸的位置,停住了。
他没能伤叶薇分毫。
“怎么、怎么回事?”周峰哇的吐出一口血。
少年郎回头望去,一时间,他呆若木鸡,仿佛见了鬼。
持刀伤他的,居然是尸人小王。
怎么可能?雪满寒山,隆冬天里,晨光熹微,万物凋零。
一辆看似朴素低调,却处处用贵重雕饰木材的马车驱驰于山间,绵绵雪絮撕扯毡毯车帘,漏进些许凉风。
冻得周婉如睁开了狭长的眼。
女官飞燕飞快捂住了缝隙,隔着闭合的车厢门,厉色敲打御马的內监:“马车行得稳当些,若是娘娘吹了山风,有个头疼脑热,我拿你们是问!”
飞燕是皇后周婉如麾下的当红女官,平日顶替中贵人掌管坤宁宫的事务,她的口舌,便是周婉如的懿旨,无人敢不不敬。
很快,马车的速度放缓,车帘也服服帖帖盖在了窗边,不再起伏飞扬。
飞燕恭敬地低下头,燃了一个熏香的铜制手炉,塞到周婉如搭拢腹部的那一只手下,“娘娘,你仔细受冻头疼。”
周婉如唇角微翘:“如今,也就你会挂心本宫的身体康健了。”
时至今日,周婉如想到旧事,心里唯有淡淡的怅然以及厌恶——或许,那时候的裴望山,真心不是真心,善意不是善意。他待周家好,不过是想让其他世家觉察到,周家捆绑皇权的野心。
让其余几个世家,误以为杀神周家不满分权共治的现状,想要独揽皇权,万人之上。
这样,八大世家之间就会互相猜忌,关系分崩离析。
绝对不行!
上位者,必须杀伐果决,不留退路。
这是周婉如入宫后学会的道理。
为君者,孤家寡人,她也没有办法抵抗天命。
周婉如语带哭腔:“爹,是你逼婉婉的。婉婉不想当坏人,可你不肯帮我,你要眼睁睁看我去死。你明知我那个侄儿周溯是站在裴君琅身边的,你还要任由他掌控周家。”
“你可知道裴君琅是谁的孩子?是赫连璃的孩子!是她的儿子!我亲手杀了赫连璃,裴君琅又怎会放过我?!”
“爹,你把婉婉逼上绝路了,婉婉无路可退了……”
周崇丘浑身发冷,仿佛浸在寒潭之中,四肢百骸都结了冰霜。
他一面哆嗦,一面朝周婉如张开双臂:“婉婉别怕,我儿别怕……”
他意识混沌,一会儿喊周婉如的名字,一会儿喊大郎。当初没能护住儿子是周崇丘的心病,他其实说什么都不会舍下女儿的。
都是他的骨肉,他放不下啊。
“噗通”一声,周崇丘以拥抱天地的姿势,高举起双手,仰倒于雪地里。
而周婉如,没有被父亲打动。
她一步都没有朝周崇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