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兄友弟恭”的美名。
裴凌很乐意,给他施加一点小恩小惠。
因此,在裴君琅狐假虎威借回来第一天势的时候。
他把那些收过礼物的太监,都叫到了跟前。
“我喜欢听你们跪着夸赞我。”
“夸我好调教、夸我知情识趣、夸我哑巴似的不懂告状找人撑腰。”
天寒地冻,裴君琅就让他们跪在殿外。
这一年,大雪。
凋敝的宫阙,宫人躲懒,没有及时打扫,正好累积了厚厚一片如同被褥的雪堆。
人跪下,腿骨陷在雪垛子里,四面八方都侵袭入骨的寒意。
四肢百骸都要被冻僵了。
太监们受此磋磨,又听到这话,一个个痛哭流涕——
“二皇子,奴才们做错了!”
“二皇子息怒,这些全是污蔑,奴才们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于您啊!”
“二皇子,饶命!奴才们往后定谨言慎行,您说东,咱们不敢往西。”
裴君琅充耳不闻。
他不会给叛徒第二次机会。
“晚了。”
在宫里,晚了就是丧命了。
没有下一次了。
裴君琅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寮里烹煮的新茶,又从温暖厚重的银鼠皮裘伸出手,剥热气腾腾的板栗吃。
年幼的小皇子,看着这些卑微的下等人,脸上再无孩子该有的脆弱神情。
他反倒是含了笑,亲眼看着奴才们的膝骨被瑞雪冻废了。
真好,大仇得报。
皇权至上,尔等不过是蝼蚁。
他可以轻易碾死他们。
裴君琅感到快慰,却没有欢喜。
他不再是母亲口中那个乖巧柔顺的“小琅”了。
他把自己搞丢了。
……
裴君琅蓦然睁眼,鬓边濡满热汗。
他微微张嘴,喘了一口气。
入目是烟波蓝提花绸床幔,他身居潜渊官学,没被锁在皇宫里。
“小琅?”
细微的、温柔的呼唤传来,若非裴君琅的耳力惊人,定要听不清这一声呢喃。
本该觉得叶薇聒噪,本该觉得她很吵闹。
可是在那一瞬间,裴君琅忽然有些心安。
除了母亲,又有一个人闯入他的生命里。
他小心抬起袖子,以手背遮住了翘起的嘴角。
裴君琅不想让叶薇发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星点笑意。
小主子的心情雨过天晴,一旁跪地求饶的青竹渐渐咂摸出了真相。
他试探性发问:“主子,属下、属下是不是不必去烈血门了?”
裴君琅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部下,淡淡道:“既你不去,我也不为难。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青竹不遵主命,犯了大过,自去刑堂领罚吧。”
小主子的刑罚一落下,青竹松了一口气。
既然裴君琅没说罚什么,那就是轻拿轻放。
他又活了。
男人心中泪流满面,感谢上苍:多亏叶薇小姐来得及时,保全他一条命了。
第五十四章
临出门前,裴君琅打算换一身衣。
他让长寿上茶点和茶水,好生款待叶薇,不要让她感到无聊。
叶薇以为小郎君很重视这一次出门,所以要悉心打扮一番。她心里暗暗夸赞自己今日做得好,一股大功臣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连喝茶时,小姑娘玲珑的鞋尖都在一翘一翘,得意地晃。
然而,裴君琅只是因为身上沾了血气,担心熏到叶薇——他回府时,先去看了兽厩的山狼,并用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