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没有,只是念在你我同窗一场,搭把手。”她顿了顿,羞赧,“当然,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实在想付两份钱,我也不是不可以……”
“休想。”裴君琅冷声,“你进吧。”
“嗳,好!”
叶薇推开房门,一股清幽的兰草香扑鼻而来。
混杂一点艾草与紫檀木的暗香,很好闻。她后知后觉回魂,这就是裴君琅平时的衣上香。
屋里没有点灯,屋外又有影壁墙遮光,清晨的时候,光线十分昏暗。
叶薇站在门口,没有裴君琅的授意,她不打算冒犯他。
只是,叶薇也没有裴君琅所想的那样,提水进屋就立马离开。
她仍留在房门口。
裴君琅隔着内室那一片轻纱珠帘,依稀辨别叶薇朦胧的眉眼。
“还有事?”
“啊……”叶薇如梦初醒,“昨晚腹痛的事,谢谢你关心。”
原来是为了这个才逗留。
裴君琅阴悒的脸色稍有缓和:“举手之劳罢了。”
叶薇道过谢,心中大石放下一点。又觉得他的恩惠落在实处,叶薇的谢礼太轻,不能两偿。
于是,她又提了桶:“我帮你把水提近一些吧。”
无伤大雅的小忙,叶薇乐意效力。
只是,还没等她走近两步,裴君琅忽然厉声地制止她的好意:“不必!”
少年郎的声音很重,情急之下爆发出的一句阻拦,甚至带了几分难言的警惕。
“嗯?”叶薇被他的高声吓懵了,“怎么了?”
裴君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事,你等我披一件衣。”
他低头,望向赤.裸的双足,随后揭过一件狐毛外衫,遮住了膝骨与白玉似的踝骨。
“啊?哦!”
叶薇这才想到,裴君琅很可能衣冠不整啊!难怪这么畏惧她的靠近。
可是……她只是送个水,又不打算久留。
叶薇胡思乱想间,木轮椅的滚动声由远及近传来。
为了不让叶薇疑心,裴君琅强装镇定,缓慢推动木轮椅,出了内室。
叶薇第一次看到刚睡醒的裴君琅。
乌黑如云的长发倾泻肩侧,唇红齿白,脸色比白日要苍许多。似乎没有穿鞋,膝上披了一件挡风的大袖衫,白毛滚边一圈儿掩住腿骨,只在行动间,偶露一丁点白皙的脚背。
暮色四合,雪夜寂静。
雪栗子夹带冷风,犹如刀刮,吹拂人面,也吹散她一身毒香,稍微拉回叶薇的一丝理智。
裴君琅的营帐前,她搡开前来问话的长寿,径直撩帘钻入小郎君的营帐。
“叶二小姐?使不得,二殿下他在……”长寿未尽之语,尽数淹没于风中。
叶薇听不清长寿的后话了。
她抬起纤纤玉手,猛然撩开珠帘。
叶薇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是渴望见到裴君琅。
小琅会帮她……
秉持这个信念,叶薇一直往营帐深处走。
水雾渐大,热气蓬勃。
热水的湿意淋漓了满脸,脑子变得更混沌。
屏风后,是少年郎块垒分明的肩骨与清瘦的背影。
一瞬间,叶薇的血气直冲上脑。
她似乎明白,自己想找裴君琅干什么了。
当沐浴完的美少年披一身霁青色长衫,推动木轮椅步出屏风时。
叶薇升起了无尽的邪念。
她怎会、怎会如此。
但是裴君琅赛雪的颊、殷红的唇、乌黑的发,无一处不令她神魂颠倒。
她竟想和他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