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重新捞起来,摸了摸床板,这才发现,刚刚竟是胤禛坏心眼地设了个陷阱,看似有被褥铺着,实则下面空了好几层。
加上胤祺小,身子也软,才刚一放下去,团子就像个春天里被暖阳消融的雪人一般,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呀!”床尾传来被子被掀开的小动静。
胤禛高兴得两边脸蛋都是红红的,额角带着细细的汗珠,他从床尾的被子里爬了出来,手脚并用,“腾腾腾”地爬到李舒窈的身边,“额娘,刚才好不好玩?”
李舒窈:……
哪里好玩了?
然而她怀里的小胤祺却很会给自己哥哥面子,当即就拍起了小手,“哇,锅洛,锅洛腻害!”
说罢,挣扎着从李舒窈的臂弯再次滚了下去,在层峦叠嶂的“被子山”里滚了好几圈,滚得头上的绒毛都起静电炸起来了,才撑着坐好,肉肉的小腿一盘,小手继续鼓掌,“腻害,腻害!”
“嘿嘿。”胤禛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袋,“真的很厉害吗?”
“嗯!”胤祺大大的点头!
胤禛开始有些喜欢他了。
当即舍弃自家额娘,爬到弟弟的身边,拉起他的小手,“那边还有,那边还有鸭子大军,还有额娘绣的,丑丑的小脑斧,宜额娘也绣过,宜额娘就是你的额娘,好久之前,宜额娘给我绣过一只小狐狸,还是红色的呢……”
他很是兴奋,带着比自己还小上两三圈的胤祺,热热闹闹地爬到了床榻的另一侧,被子一掀,所有的毛绒玩具都被他整整齐齐,像是阅兵似的摆成了一个大方阵。
为首的,赫然就是一只白色的,出自李舒窈之手绣制而成的小老虎玩具。
红红的小狐狸稍稍往后,还有小兔子,小猫咪,小狗狗,最后才是数十只嫩黄色的小鸭子。
一一排好了队,就跟要去打仗似的。
“哇!”
小孩子永远懂大孩子的热闹。
若是换做李舒窈,只怕会立时抬手把鸭子方阵弄乱,再笑得花枝乱颤地看自家小崽子撅起屁股,一边嘟唇不满,一边马不停蹄把鸭子重新摆好。
然后再弄乱,再摆好……
循环反复,能玩上一个多时辰呢。
“锅锅,锅锅的鸭鸭,腻害!”
小胤祺看见了哥哥摆好的阵列,先是夸张地“哇”了一声,给足胤禛情绪价值。
旋即才远远地盘腿坐好,熟练鼓掌,嘴里不停喊着“锅锅腻害”。
既有分寸,又有情商,瞬间就将胤禛小崽子哄成了一只只会摇尾巴的小狗狗。
再无从前面对自家额娘的警惕心,小手一抬,就把为首的小脑斧拍到了胤祺的脚边,“你喜欢这个不?”
胤祺先点头,“嗯”了一声,才慢吞吞把小脑斧给胤禛拍回来,“锅锅,给锅锅。”
“锅锅不要,锅锅还有很多呢!”胤禛心满意足,再次把小脑斧送到胤祺的脚边。
胤祺想了想,小手慢慢地把小脑斧推到队伍里原先的位置,“锅锅玩,锅锅新玩,五,我,玩,玩。”
还不等床边的李舒窈开口翻译,胤禛就从善如流地道:“我玩,弟弟也玩,不要分先后,大家一起玩。”
原来他也能听得懂胤祺的婴语。
李舒窈有些若有所思,她还以为只有她和清瑶才能听得懂呢。
所以……小宝宝们之间,竟然是能无障碍交流的?
正在李舒窈感到惊讶时,那边的婴儿对话还在继续。
“喜,喜翻,锅锅。”
“锅锅也喜欢你。”胤禛答得毫不犹豫,只是清亮亮的大眼睛还黏在玩具上边。
从小就无师自通了敷衍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