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在名利场上行走的太过厌倦,如果能去到草原上像野草一般肆意的活一次。
那会是他人生最后的幸事。
说去就去,宋岳安快速联系了旅行社,订好了票和民宿,还好他这些年攒了不少钱,有能力支撑长时间的旅程。
他的工作可以不在这间房子完成。
他也可以离开任泽宇。
宋岳安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内蒙和生病的事,独自收拾着行李,将房子里自己带不走的东西都准备打包寄去民宿。
这间三居室是任泽宇买的。
这儿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早没了。
宋岳安收拾行李收拾了两天,这两天任泽宇仍然没有回复那条分手的消息。
宋岳安没有意外,或许对于任泽宇来说,他们早已分手了。
准备好出发的一切,宋岳安去医院开了大量的止痛药,医生依旧好言劝导宋岳安住院,但宋岳安去意已决。
他要死,也不要死在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
草原是个好归处,他的图稿画完,游览完草原,就是归息之时。
三个月的时间正正好,既可以完成设计稿又可以不病入膏肓的解脱死去。
临出发时,房间里属于宋岳安的东西已经空了,宋岳安摘下了那个戴了多年的银戒指,与房子的钥匙一同放在了茶几上。
这间房子宋岳安没有留念,对于这间房子的记忆,只有孤独与压抑。
放下东西后宋岳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有带走任何任泽宇买的东西,也没有带走相册中的任何一张合照。
要走就走的干干净净。
宋岳安踏上了前往内蒙的人生最后之旅,乘着飞机落地了呼和浩特白塔机场。
四月份的北方还不是很暖和,宋岳安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外套穿上。
旅行社负责接机的人早已等在了接机处,机场离敕勒川草原还有近90公里,靠近乌兰察布。
宋岳安在接机处看见了举着旅行社牌子的中年高大男人,径直走去打了招呼:“您好,我是订购旅程的宋岳安。”
“宋先生您好,我是陈斯,请跟我来,我们得坐车去民宿。”陈斯接过宋岳安手中的行李箱,带着宋岳安往出口走。
宋岳安知道旅行社是汉族人开的,所以对陈斯流利的普通话并不感到惊奇,跟着陈斯上了越野车。
呼和浩特的城市与苏州的城市大差不差,都是高楼林立,但不同的是带了几分北方的独有。
例如豪迈的风和一股独有的悲怆感。
“宋先生,我们为您配了一位蒙古族全陪导游,您叫他图格就好,待会您会见到他,他会负责您这三个月来的吃住和旅程。”陈斯开着车做着介绍。
“好的,谢谢。”宋岳安说完后闭上了眼睛,路程让他有些疲乏。
他需要休息一会。
陈斯见宋岳安睡着了,特意放慢了车速,减少颠簸感。
宋岳安在短暂的沉睡中做了一个梦,只是梦里一片漆黑,他仿佛身在虚无之中,有极强的失重感。
像是一张巨大的黑布,将他紧紧的包裹其中,让他退无可退。
宋岳安眉头无意识的紧蹙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沉重。
“宋先生,宋先生,我们到了。”陈斯轻轻拍了拍宋岳安的肩。
宋岳安似梦非梦的醒来询问道:“怎么了?”
“宋先生,我们到了,图格已经在车外了。”陈斯指了指车窗外。
宋岳安顺着陈斯的手所指引的方向看去,隔着车窗先是看见了一片还泛着黄的草原。
无边无际,像是没有尽头。
金黄色的草如同一片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