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茹问的温声细语,但每一个字都是利刃,扎得人无力反驳。

李竹茹见指责她的大臣好似要反应过来,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发力。

“在大人眼中,商贾之事上不得台面,可若是皇上不组织人出海挣这一分钱,那大人心中意属的人是谁呢?出海挣回来的真金白银,能全部无偿捐献给皇上吗?亦或是向我这般,将半数所得无偿捐献给皇上?”

这话谁都不好接,尤其是李竹茹当场便转身朝周泓安道:“奴婢蒙天恩浩荡,得以有一份家业经营四方。深知国泰民安、国运昌隆才有家业之兴,虽身份渺小,亦知晓忠君报国之理。奴婢愿将此次出海一半收益献上,以助国用。”

周泓安:“……李女官不用如此,齐大人并无此意。”

旁边的齐大人感觉要撅过去,现在的场面好像他和皇上做了一场局,逼着李竹茹献出大半身家。

李竹茹:“奴婢知晓齐大人并未有恶意,但奴婢的报国之心并不利益掺杂。愿以区区之数,尽绵薄之力。同时奴婢也是想让齐大人知晓,海上通商乃暴利,奴婢去过沧州,朝廷的法度拦不住身怀野心之人。”

“诚然如诸位大人所顾虑之事,海上通商放开需要谨慎,但奴婢出海一趟就有五六倍的回报,难道诸位大人和皇上如此高风亮节,能眼睁睁看着不动心?”

周泓安微微偏过头,高风亮节四个字听着感觉都有些讽刺。

“恕奴婢妄言,其实大人争论皇上能够行商的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出海想要和海外诸国做生意,自然是皇家出面最为震慑。最重要的是,总不能肥了某些人的荷包,却叫皇上吃白粥咸菜。”

若是真做的和小民争利的生意,自然是该阻止,但能经营出海商船的人,如何都和小民搭不上关系。

此时若是再阻拦周泓安,那就显得有几分用心不良了。

周泓安等到她说完才轻声咳嗽两声,“齐大人莫要计较,李女官一心为朕着想,难免言语有失了分寸的地方,但她心意终究没错。”

齐大人顽固,但并不是死顽固,“这位女官说得对,是臣考虑不周,差点损害皇上的利益。”

周泓安笑得如沐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软柿子,“那诸位大臣便继续说一说,若是朕组织出海,除去户部,还可吸纳哪些人?”

直接跳过要不要出海的问题,到了出海该如何利益分配。

李竹茹也适时地退后,低着脑袋看地上,全程一言不发,让之前领教过她伶牙俐齿的齐大人空闲之余看了她几眼。

现在看起来又很像是皇上和这位李女官给他们几个人做了一场局。

剩下的事情李竹茹没有掺和进去,她也真是大手笔,四十多万说献就献。

周泓安一副愧疚又感动的模样瞟她,李竹茹诚实地说:“皇上别太想象太多,我也算是花钱买清静,若是我要将这批货物出手,要花费精力才叫我头疼。”

她还不忘预定,“皇上可要记得我,下次出海的话,不能将我撇下。”

能乘着别人的东风自然是最好,树大好乘凉可不是一句空话。

“那也不需要阿姐献出几十万两。”

李竹茹颇有深意地看向他,“天恩浩荡,我用四十万买一个出海的名额,对于我而言很值得,稳赚不赔。”

“……”周泓安确定她并不是单纯的这么说,“阿姐的意思是?”

李竹茹肯定地点点头,“就是皇上想的意思。”

民间商会入会还要交钱呢,如果周泓安想要出海,朝廷付出的人力物力,难道想要白嫖吗?

想要搭个顺风船,总不能连船钱都不交。

左右坑不到穷人。

周泓安一开始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