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茹摇摇头,“我在江南当了好几年的老封君,得益于皇上的庇护,所以,皇上千万不要觉得没有兑现承诺。”
周泓安洒脱一笑,举杯和她相碰,“我和姐姐就不说谁欠谁了什么,谁又对不起。相识将近二十年,再说这些太生疏了。”
李竹茹这次和他碰杯后将酒杯放下,她的酒量不能再喝了。
周泓安好似一杯接一杯的喝上瘾,李竹茹不知道他是从哪一杯酒开始微醺,反正说的话越来越出格,不像是清醒时能说出来的。
“姐姐,朝廷里的那些老东西一个个还以为是七年前,看不清形势。什么君臣,不过是看谁强而已,可惜他们老了却不知道适可而止,到现在都还暗暗和我较劲。”
一旦吐槽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户部尚书倒是不错,但死抠死抠的,国库的钱一毛不拔,整日盯着我的私库。”周泓安说上头,这个事情可真叫他伤心,“姐姐你不知道,当皇帝根本没多少钱,先帝挥霍无度,他们不知道拦,现在倒是恨不得我把私库里的钱全交出来。难道我不要养家吗?难道我不想修修避暑行宫吗?”
李竹茹沉默地点头,目标不算妄想,但没钱哪怕是皇帝也没辙。
“礼部那群老头年纪大,满嘴的祖宗礼法,每次上书看得我头疼,偏偏要炫耀文采。”
李竹茹能理解,每日批阅的奏折本就多,若是两三句话能说完的事情因为大臣想要炫技延申到八百字,那确实很头疼,难怪他如此多的怨言。
“后宫的嫔妃都是为了家族才进宫争宠,怀孕前对我温柔小意,怀孕后就全心放在孩子身上,总觉得怪怪的。”
对于这个抱怨,李竹茹没办法附和。
互相都好像身不由己,但终究还是他占据主动权和更多的选择权。
周泓安好似对此事也不是多放心上,一句话带过,便说到他最伤心纠结的地方。
“宫中这几年生的孩子不少,可夭折的也不少,剩下几个活下来的皇子公主……姐姐你也看见承烁和冉炵身上的怪异。”周泓安苦笑,眼尾甚至都有些泛红,“姐姐,我真是刑克六亲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