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润说送到东宫真就只送到,然后匆匆回勤政殿,着急忙慌的模样,好像晚回去一会儿就有小妖精踩着他上位似的。
东宫的人对李竹茹不陌生,赵嬷嬷离开后更是没有和她对着干的人,通报过后她便畅通无阻的进了东宫的内室,只见小小一只的周承烁正靠坐在床榻上,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姑姑。”
李竹茹对待周承烁的礼节没有人能抓出把柄,听见他的呼唤走近两步,“太子刚刚喝完药是否要休息?”
她倒是来得有些不巧。
周承烁轻轻摇头,“我喝完药睡不着,太医熬得药太苦。”
李竹茹闻到了,能在她进来后还残留着如此浓郁的药味,可以想象太子喝药时的味道该有多苦口。
李竹茹也没有铺垫,五岁的周承烁是需要呵护的幼崽,但他同样是太子。
“太子,今日奴婢听闻校场发生的事情后一直担心,等见到你没事才彻底放下心来。太子可否告诉奴婢,今日校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皇子的黑将军突然就发疯了?”
周承烁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再加上一副病人的模样,倒是看得人一下子怜惜,尤其是他此刻垂着眼的模样。
“今日校场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我和大哥如往常一般上骑射课,大哥照旧骑着黑将军在骑射场溜达。回来时本来已经停下,我便上前想要和黑将军亲近亲近,谁想到凑上去时它突然开始鸣叫踢腿,我有些没站稳跌倒在地,差点被它踩到。此事并不怪大哥,谁也没想到黑将军突然生气,也是我不该凑上去。”
李竹茹没有接话,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哪哪都别扭。
若是此刻是一个病弱自责的成年人摆出这样的神情,倒是叫人怜惜,但换成幼崽,只觉得违和。
这份情绪,太成年化了。
李竹茹想到这,恍然大悟。
她迟迟未曾安慰,让周承烁疑惑,抬头想要观察她的表情,却直直撞上她的目光,好似被她全部看穿一般,颇为狼狈的挪开对视的目光。
周承烁:“姑姑为何这般看我?也觉得是我的错吗?大哥受罚,我和父皇说明情况,也求情了。”
李竹茹没有给他摆脸色,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安静的内室中,这声近乎沉默的叹气清晰可闻,也让周承烁的身体定格住。
“太子每日都和大皇子一块去校场,应该知道他有多喜欢黑将军吧?”
周承烁沉默不语,想要和她对视却又不战而逃。
李竹茹语气中没有带任何多余的情绪,“那是大皇子第一匹亲自驯服的小马,每日都要亲自过问黑将军有没有好好吃草料,身体可否健康。这段时日甚至开始学习如何给黑将军洗澡,马倌照顾黑将军时也会在一旁观摩。”
周承烁明白她的意思,但依旧咬紧牙齿没松口。
李竹茹近乎平静的看向眼前不愿意和她对视的周承烁,“一匹差点踩伤太子的疯马,就算是大皇子再喜欢,为了他的安危,为了太子的安全,宫中也绝对不会冒险给它第二次机会。”
周承烁猛地抬起头,“父皇要如何处置黑将军?”
李竹茹反问道:“太子应该比奴婢更加清楚黑将军的命运是什么。今日大皇子被皇上禁足在永安宫,等到事情平息他能出宫的那一日,再去校场找黑将军……”
大哥一定会发疯的。
周承烁默默在心中将她未完的话补充。
李竹茹:“皇宫不缺小马,能找到许多和黑将军神似、形似的小马,皇上亦不会亏待他,大皇子永远都不会缺马。”
“但那些都不是黑将军。”周承烁呢喃的接过她的话。
俩人之间沉默着,周承烁突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