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上。
那防御大阵本是由洒在墙根下的金砂放出的。但吴飞白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金砂洒得不够均匀,因此这边的防御大阵便也是有的厚有的薄。
而那以双耳为翼的怪兽却似能看出这防御阵势的弱点在哪里似的,鼓动群鸦,拼命向金光光幕上撞来。
那群鸦齐齐撞来,有几只更是撞得筋断骨折,贴着金光构成的那道穹窿便滑了下去。
但在那怪兽的鼓动之下,有更多的乌鸦奋不顾身地冲金色光幕上最薄弱的那一处撞过来,一下,两下,三下——
吴飞白没经历过这种事,直接就看呆了。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几只黑色的鸟雀迎面扑至。
——它们竟是撞破了那道由金砂构成的光幕。
撞破光幕的一刹那,已有几只乌鸦当场死去,但剩下几只特别凶悍的,扑在吴飞白清秀光滑的一张小脸上,顿时又扑又抓。
吴飞白:我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他正乱叫乱跳的时候,忽然有人伸手将扑在吴飞白面孔上的一只凶悍鸟儿抓了下来,伸出双手,三下两下,鸟雀嘶鸣,温热的液体溅出——
吴飞白再看去,只见刚才袭击自己的那只“凶鸟”,被人徒手撕下了翅膀和脚爪,扭断了脖子,毫无半点生气地躺倒在地面上。
其它乌鸦知道厉害,一时间从吴飞白面前四散躲开,扑向别处。
吴飞白死里逃生,睁大了眼望着面前双手染血的老王头——就是这个诡务司门房,刚才徒手撕了最为凶悍的一只乌鸦,以至于吴飞白到现在都还有些魂不附体。
老王头却将又一只盛满金砂的木桶顿在他面前:“交给你了!”
吴飞白:……?
“将这些金砂补在阵法薄弱的位置上。你不用去管那些漏进来的东西,都交给我和老章!”
吴飞白心想:这倒不错,他就躲在暗处,不主动就不会有损伤。
哪知老王头用他那只独眼瞥了吴飞白一眼,似乎读出了对方的心思似的,冷声道:“司丞他们不在,这座廨舍交由我们守护。”
“人在,诡务司在!”
说毕老王头迈着大步转身走了。
吴飞白提着手里的木桶,不知为何,心潮竟似起伏了一小下。似乎有种从未有过的东西从心中悄然涌出,慢慢填满胸臆。
——原来,还是有人把他吴飞白看作是同僚,看作是伙伴的呀。
“人在,诡务司在。”
吴飞白用极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然后极其认真地舀了一瓢金砂抛洒出去,顿时将眼前这一片出现损伤的金色光幕加固了一点儿。金色光幕重新合拢,后来赶到的黑色乌鸦“砰砰砰”地纷纷撞在这光幕上。
*
兴庆宫内。
李好问扛着李贺一阵到处乱跑,看得赵归真一阵纳闷,不明所以。
但见始终冷着一张脸的秋宇紧跟在他们身后,一柄飞剑指哪儿打哪儿,诡务司众人当着赵归真的面上演一出大内讧。
赵归真看着看着,忽然悟出了点什么,随即哈哈大笑。
“李司丞,莫不是走了歪门邪道,又或是弄出了什么邪门的法器,想要夺取贫道的这件‘天字号’法器吧!”
“凡事有得必有失,欲取必先予。所以你还未染指贫道的法器,却先让你自己的手下叛了你?”
“这天下,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应是没有比李司丞砸得更痛的吧?”
赵归真觉得自己看破了真相,心中一阵畅快。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我选在兴庆宫决战,便意味着你诡务司公廨不保……”
李好问心中一震:这他并非完全没有料到,临出发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