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
在案发之前二十天,郑兴朋提到了他脑子里有一个声音。
这令李好问忽然觉得这座长安县廨舍变得阴森森的,一阵阴寒笼罩在身侧。
“那个秘密与大唐无关,知晓真相只会消耗自己的心智与灵魂。
“但我所想的是……我能活到获知秘密的那一刻吗?”
“七月五日……”
七月五日的笔记也只有短短的一条。
“不可言喻的恐惧。”
李好问看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发毛,觉得郑兴朋这时的精神状态更加不正常了。
但这张信笺的背面却依旧墨迹淋漓,郑兴朋写了满满当当的一页家信。
李好问征得郑夫人的允许,将正面的家信也“触碰”了一遍,确认里面说的都是些琐事,信上的口吻让人觉得书信者情绪稳定,精神状态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面对郑夫人充满疑问的眼神,李好问却又无法将实情说出来。
“七月廿日。”
这是郑兴朋遇害的三天前留下的笔记。
“我知道我会死,然后是长安,然后是大唐,再然后是整个世界!”
李好问震惊了——
郑兴朋也留下了诸如末日预言的文字。
但如果他也是穿越者,他应该知道唐王朝的灭亡根本不是中华文明的结束,中华历史还将翻过新的篇章才对啊!
难道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平行时空不成?
“我还在抗争,以我自己的方式——
“我觉得我会努力到最后一天。”
李好问读到这里:他还能作何感想呢?唯有肃然起敬罢了。
“给了我莫大启迪的一位前人曾经说过,人的一生,看似好几十年,但放在浩瀚的历史中不过是短短一瞬。
“若将个人的生命与漫长的历史相比较,不过是沧海一粟。
“只不过在那些重要的时刻,每个人都将作出自己的选择,有些人选择了妥协,有些人选择了坚守。
“我希望,婧娘和昭儿,将来有一天,会为我而感到骄傲。”
李好问被这一番笔记深深地打动了,在长达一炷香的时间里,他没有动,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沉浸于这些文字带给自己的感触与力量里。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再将这信笺翻过,却发现他已经翻到了头,最后只剩下一张白纸,虽是差不多的质地与纹路,但看起来像是夹带在包袱里,用来保护纸张不被损坏的垫纸。
李好问抬头看向郑夫人,对方见他如此,也微微颔首示意,道:“外子寄来的最后一封书信,就写于七月廿日。”
“之后我就再没能等来他的消息,直到诡务司传讯到益州府……”
诡务司当是在郑兴朋出事之后,第一时间便飞鸽传书,将消息递到蜀中,通知了郑夫人。否则这对母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长安。
而这时,郑夫人微微扬起头,双眼望着假想中的天空,面颊上染着红晕,用一种既骄傲又痛楚的表情开口道:
“外子在他最后那一封信中是这么告诉我的。
“人的一生,看似好几十年,但放在浩瀚的历史中不过是短短一瞬……”
李好问忽然觉得心底有一根弦被猛地拨动了。
在他眼前的开口说话的,似乎不再只是郑夫人。
郑兴朋,三十余岁,面相老成持重,两鬓微微染霜,似乎正坐在妻子身边,侧过脸,眼中饱含爱意,向他的妻子望去。
李好问似乎听见他们夫妻二人同时开口道:“……有些人选择了妥协,有些人选择了坚守。”
目睹眼前这一切的李好问不禁感到眼眶微湿,再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