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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诡务司 安静的九乔 134099 字 1个月前

可以利用时光术返回过去,挽救郑兴朋的生命。

“但如果你真那么做了,事后你会发现,你救下的郑兴朋可能是个疯子。他可能根本不把你辛辛苦苦救下的性命放在眼里,随时可能自我了断。

“而你,会发现你原本出于‘善意’,强行改变已发生的事实,将已经失去的生命带回来——这种行为不仅毫无意义,而且会给世界带来混乱。”

李好问背靠在地窖内粉过不久的泥墙上,默然无语。

他认为罗景说的有道理。

后世有不少描写“改变历史”的影视作品,其中大多会阐释一个悖论:蝴蝶效应。

改变历史上的一件小事,可能会引发一连串的变化,甚至引发一系列的混乱,并影响到将来。

这些变化带来的结果,却往往是与人们的初衷相违背的,而且往往会出现与事实相悖的死循环。

就拿郑兴朋一案来说,如果郑兴朋被救下,那么李好问就不会有机会进入诡务司,不可能接触到“时光术”,也就没有可能完成弹指级别的“时间跳跃”,也就不可能救下郑兴朋。

这是相互冲突、自相矛盾的结果。

“时光术”有点像是这个世界里存在的漏洞,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导出不正常的结果。但为了让这个世界存在的逻辑永远正确,“时光术”的使用受到限制,“失去的永不复返”便成了亘古不变的真理,最大的限制,唯一的原则。

此刻李好问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机要室内那七个狂放的大字。

——尊重科学讲逻辑。

既然如此,他就不得不接受现实:为了让这个世界能“讲逻辑”,原本威力可以大到恐怖的“时光术”,被生生缚上一道枷锁,不再能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地编织、改造这个世界。

罗景见他沉默不语,便知他内心已顺利接受了这个原则。

“不说这些了,”李好问没再看向罗景,他双眼视线的焦点很遥远。

“你为什么会前往郑家?”

罗景见李好问终于又回到了正题上,便随手拖过一张胡椅,在椅上盘腿坐下,缓缓开口道:“这就要从我前来东土大唐的原因说起。”

“李司丞可曾听说过‘会昌法难’?”

“会昌法难?”

原本李好问听到“失去的永不复返”之后一直有点浑浑噩噩的,脑子像是生锈了的机械,思维颇有些迟缓。

但听见这个名字,他的大脑像是突然活络过来,飞速地搜到了答案——

“武宗灭佛?”

“是,”罗景肃然道,“还是李司丞说得直白。”

这灭佛的“武宗”指的是当今天子李忱的侄子李炎。他在位时崇道抑佛,并在会昌五年时颁布政令,下令关闭寺院,僧人还俗,金银佛像上交国库,铁像则熔炼铸造农具。这对于在大唐已传播广泛的佛教来说,不啻为一场大灾难。

李好问上学时读史,对这一段的印象颇深:政治人物的任何重大行为,背后往往都有其政治与经济的深层次原因。

当时佛教寺院拥有的土地数量庞大,僧侣人数众多,且不缴赋税,自然损害了大唐国库的进项。会昌年间,唐武宗忙于讨伐藩镇,财政告急,皇帝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对佛教名下的庞大财产下了手。

佛家占据了大量的社会财富,皇帝缺钱的时候自然会盯上这个香饽饽。

此外,唐武宗本人的宗教偏好在“会昌发难”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自李世民起,大唐天子多半自称是太上老君李耳的后裔,因此崇信道教,但其中也不乏崇信佛教的君王,比如高宗李治、女皇武则天。偏偏到了唐武宗时期,这位皇帝厌恶佛教到了极点。

武宗李炎在位时曾宠信